司马懿,早已把目光对准曹氏下一代,而且有了初步的目标,那就是曹操次子、年仅十三却能在宛城之乱时孤身逃离险境的曹丕。
“若是兄弟齐心,讨董之后,袁氏大可席卷天下,问鼎宇内,却因同室操戈,落得一方败亡。今袁绍看似坐拥四州,带甲数十万,威势无人能及,但其分二子及外甥各持一州,留独爱的幼子在旁却是取祸之道。”
“且幽、并、三州青皆有内困外扰,名为袁氏所有,但却难以齐力支援冀州,反要袁绍分出兵力驻守。加之河北内部谋臣不合、数股势力彼此倾轧,袁本初外厉内荏、多谋少断,远非曹孟德对手,此次兴兵南下,看似声势滔天,实则胜算无几。”
“前番曹操未能击败吕布,从长远计,虽留有后患,然今结盟共抗袁绍,却又添了三分助力。此战,当是曹胜而袁败,其后曹操需废数年方能安定河北。”
“彼时曹操年岁已高,但其人好大喜功,我料必趁势南下荆襄,意图成就帝业。欲速则不达,孙伯符非是易于之辈,且北人不善水战,凭借大江之险,彼时曹操定难以一战全功。”
“曹操独断专权、行事霸道,倘若遭遇大败……哼,难免有不甘权柄旁落之徒打着还政汉帝的名号跳将出来,到时曹孟德只怕要忙着平息内乱,为曹氏铺平大业之道,再无心力亲率大军远征。”
“二十年后,才是我司马懿大展宏图之时,怎奈高行之横空出世、郭奉孝再三举荐,却是难以继续韫匵藏珠。”
想到高进和郭嘉两人,司马懿双眼眯起。
“荀氏叔侄等人虽经达权变、算无遗策,但年岁与曹操仿佛,非吾日后之敌,霸府之中可虑者,唯郭奉孝一人耳。”
想到探听得知的消息,司马懿两腮鼓动了下,微微一舔上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郭奉孝此人恃才傲物、行为放荡,不为上位者所喜,普天之下也就曹孟德能够容忍,且其饮酒无度、嗜好女色又不修武艺,更每每随军奔波劳累,早已留有暗疾,非是长寿之相。实,亦不足虑。”
“当今天下,吾可忌者,唯高行之一人耳!”
想到高进挽救吕布败亡,继而搅乱天下风云,更在东海隐隐趟出一条撇开世家大族、利用寒门士子攻略大汉的道路,司马懿双眉渐渐锁起。
“高进行事诡异,以慧眼视之,其人竟隐有大气运加身。早年求得德操一卦,卦中有言,吾一生之敌当落于西南。可今高进起于东海之滨,却与卦象相驳。天数,莫非有变?”
袁曹大战虽未正式爆发,但司马懿自信能够拨开历史迷雾,看清最终的战局。可天命无常,却令其一时陷入怀疑困扰。
“司马先生,我家将军有请!”
正勒马沉思,忽见李整亲卫疾步而来,司马懿暗吐一口浊气,对来人点了下头表示稍后便到。
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往中军前行十余步,似乎感受到一股陌生而熟悉的冷冽敌意从遥远的东方朝己身袭来,司马懿不禁一拉缰绳,在上身不动的情况下回首狼顾。
“高行之,我便以这齐鲁之地为盘,曹袁两军做子,跟你会上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