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吴敦一眼,晓得其人在说高进故意挑拨自家与袁谭关系,臧霸摇了摇头,“行之向来不打诳语,此事定然不假。”
“宣高你该不会是想率兵北上,吸引袁谭注意,好为高进打掩护吧?”看到臧霸目光有些纠结,深知好友性情的吴敦急忙劝道,“我等一直与袁氏相安无事,臧霸却勿义气使然多生事端,何况春耕事务繁忙,不宜妄动刀兵。”
臧霸沉默无语,吴敦劝说良久,待到午后,青州探马来报,说袁谭率大军来到北海,更曾亲自领兵行至高密,驻留一两日方才退回北海城。
“莫非高进故意打着我家旗号,去招惹袁谭?”本就对高进借自家名头做事有些不满,听说袁谭真屯兵北海,吴敦心中更为恼怒。
“休要胡言!”见吴敦还要再说,臧霸怒瞪一眼,“高行之为人光明磊落,怎会做这等龌龊事儿!”
吴敦一怔,冷哼一声恨恨坐下。
“我意亲率兵马屯兵莱芜,两位贤弟以为如何?”
莱芜位于泰山郡北部,与青州不过相距二十来里。
“宣高想跟袁氏开战?”孙观大惊。
“袁谭行迹诡异,不可不防。”臧霸解释并非主动前去挑衅,只是先做准备以防袁军突然袭击。
孙观只负责厮杀,在大局上一向顺从臧霸意见,听说不是要主动跟袁谭开片,就点了点头表示唯臧霸马首是瞻。
见臧霸目光看来,吴敦冷着脸转过头,“名为防备突袭,实际是给高进打掩护,宣高你自有主意,还来问我等作甚?”
咦?哪来的一股酸味?
孙观嗅了嗅,不明所以,心下好奇。
“袁绍有窥视天下之心,待其一统河北,必将挥师南下,我等与袁谭迟早要大战一场。此时我去莱芜屯兵,一可试探袁谭军备如何,二可卖个人情给高进。”虽说泰山诸事自己可一言而决,但臧霸还是勉力解释。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若其一统九州,定然要大举提拔自家亲信,不可能将泰山交由臧霸等武装豪强管理。而韩馥前车之鉴不远,臧霸等人清楚袁绍无有容人之量,不可能将手中兵权拱手让出。
泰山军与袁氏之间的矛盾几乎不可调和,臧霸和吴敦皆对未来青徐之间必将大战一场有所明悟。
吴敦闻言长叹一声,无奈道,“袁氏一贯以势压人,容不得他人挑衅,宣高到了彼处,需要多加忍让,万万不可轻起战火。”
臧霸点头,与孙观、吴敦商议调兵事宜。
半个时辰后,三人商讨完毕。见臧霸去了心结面有喜色,吴敦忍不住道,“宣高,为了替高进打掩护,我等可是冒着跟袁谭开战的风险。这个人情,什么时候派人去跟高进讨要?”
臧霸愣住了。
“既已决定前去莱芜屯兵,宣高不如先修书一封,命人送予高进,免得日后他故作不知。”
吴敦一再催促,臧霸只能面色艰难的令人摆上纸笔。
提笔停在半空,久久落不下第一个笔画,臧霸正为难万分,又报东海遣使过来。
“怎没个消停。”听是东海来人,又看臧霸长松一口气的搁下笔,吴敦大为不满。
“臧将军,温县令奉我家少将军之命,遣小的送一批农耕器具及牲畜过来,还请臧将军笑纳。”
接过使者递上的礼单,臧霸眉头一挑,看了眼吴敦,顺口念出,“温侯犁五百具、耕牛八十头、麦种一千斛……”
“行了行了,念什么念,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想到刚才逼着臧霸去讨人情,吴敦羞恼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