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正在经阁二楼读书的司马懿心跳蓦然急剧加速,一股强烈的不安让其打开窗户往东北方向看去。
“好浓烈的杀气,这是何人,为什么对我司马一族带有如此强烈的敌意!”
远处,一伙人似乎正在争执,杀气便从彼处散发而来。
司马懿闭上眼,驱动智环,不多时在识海中锁定了高进的影像。
全无印象。
睁开眼,司马懿发现与此人素味平生。
然而,玄之又玄的直觉告诉他,因为此人的出现,司马一族正不断攀升的气运如遇天敌,还未登至顶峰便被凭空斩断。
此人究竟是谁?!
唤来随从,司马懿一脸严肃的命其前往打探消息,且勿要引起对方注意。
待那队人马渐渐远去,司马懿袖中紧握的双拳才缓缓松开,只是心弦依然紧绷,“时不我待,变局已现,不能再继续隐忍下去!”
高进不知道,因为一时的冲动之举,竟提前把冢虎引了出来。
返程途中,面对老实人张元的连声道歉,高进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该说抱歉的是我,高进一时冲动,让子初兄为难了。”
刚才张元死命抱住高进臂膀,阻止了后者杀入司马家庄园,“我岂能不知行之是出于好意,只是,唉……”
见张元为人赤诚,高进想了下缓缓说道,“子初兄,袁绍一统河北在即,曹操与温侯和谈之后中原亦无对手,双雄即将争霸,晋阳侯何去何从,需早做准备了。”
张元勒马停住,诧异的看向高进,“行之,你的意思是?”
“投靠曹操,或者袁绍,不能再想着左右逢源,否则,大难即将临头矣。”
“这……”
“河内不比徐州,对袁绍而言,河内是颔下咽喉之地,对曹操而言,又是后颈要命之所。二者相争,未免出现变局,绝对不能容忍第三者存在。”怕张元多心,高进接着道,“温侯有难,晋阳侯肯出兵援救,若是河内危急,我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
“行之之意,张元已然知晓。”
看高进眉头一蹙,欲要继续解释,张元坦然一笑,“我等实力弱小,不比温侯,无需曹操或袁绍亲自出马,只需其中一方遣一上将前来,怕是都难以抵挡。远水救不了近火,此去徐州行程千里,温侯有心相救,我军却难以撑到援军赶来。搞不好,求援信使未到徐州,此间已是城破人亡。”
高进有些诧异,想不到这张元看着老实巴交,实则也是内心敞亮。
“行之,张元有一话不问不快,还请行之为我解惑。”
“子初兄请讲。”
“行之既然知晓我等在河内已经难以立足,为何还要谈及烈酒一事?”
“此两者之间有何冲突?晋阳侯若是投靠曹操,虽然威势不比如今,但生活只怕会更惬意一些。且你家在河内经营多年,便是手中没了兵权,行销酒水又有何碍?”
“投靠曹操?”
“曹阿瞒有容人之量,今天下未定,晋阳侯为人忠厚不似温侯,若去投奔必得厚待。”暗暗损了便宜老丈人一句,见张元若有所思,高进接着道,“投奔袁绍则不同,袁本初外宽内忌,子初兄岂不见韩馥献出冀州之后下场如何?”
张元打了个颤,“行之所言甚是有理,还好父亲未听杨将军之言速速挥军南下,否则恶了曹操,日后却是难以收场。”
“等等,杨丑劝晋阳侯尽快出兵?”
“正是。”张元稍作回忆,“说来也怪,之前杨将军时常跟父亲说要交好曹操,前几日却再三劝说出兵,张元愚笨,却是有些困惑了……”
“杨丑欲反!”
张元话音未毕,高进便斩钉截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