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何不曾听说?”
“这我如何晓得,许是突然开了窍。高进那小子先前不是拜蔡伯喈为师?也可能是书读多了,一朝念头通透也说不定。”
“蔡伯喈?”
见吕布点头,并道高进此次前往河内就是为了营救蔡昭姬,貂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曾拜蔡伯喈为师,算是师出名门了。若再才华出众,倒不失为玲儿良配。”
“正是如此!你可得帮我说说好话。”
“此乃姐姐私事,妾身如何说得上话。”
“都是一家人,哪来的私事?怎就说不上话?”
吕布不喜,接着把自己打算过继一个外孙来姓吕的想法告知貂蝉,“你想想,若是玲儿远嫁,我年老之后,你二人岂不没了依靠?”
貂蝉一怔,随后眼波流转,看向吕布的目光里情意绵绵,“既如此,妾身便跟姐姐说一说。”
貂蝉蕙质兰心,处事大方温和,深得吕布宠爱却不与严氏争风,因而虽是小妾,却也颇得严氏和吕府上下仆从敬重。
在厅内来回踱步一阵,吕布瞧见貂蝉从严氏处返回,并对自己点了下头,不由大喜,跟貂蝉说了会亲密话,便直奔严氏房间而去。
进了房间,吕布又哄了一阵,总算让严氏开了口,“你怪我没给吕家生个儿子?”
“哎,夫人说的哪里话。你又不是不知晓,问题乃是出在……”
见吕布一脸懊恼,自觉说错话的严氏口气软了下来,“此去淮南不远,把玲儿嫁给袁术之子,当个太子妃,岂不好过下嫁高家小子万倍?夫君好生糊涂,怎会有这种想法。”
“夫人不知,袁公路看着势大,实则覆灭在即。”见严氏不信,吕布解释道,“孙策自立江东,袁术实力大损,若不是有我在徐州牵制住曹操,他的淮南早已不保。”
严氏沉默。
“高进小子虽说跳脱顽劣,但有为人清白忠厚的循义制着,也皮不到哪去,而且你与颜氏熟悉,玲儿嫁去高家也不会受了委屈。”吕布说完叹了口气,“我就玲儿一个女儿,真让她远嫁,我却是万万舍不得。”
“能不能招高家小子入赘?”严氏忽然提议。
吕布愣了下,而后马上断然道,“不可能!不说循义定然不肯,高进那小子看似性情随和,实则心高气傲。表面上他对我服服帖帖,依我看只是看在高顺和玲儿的份上。不过,入赘不可能,将来过继一个,问题倒是不大,高家来提亲了,你可以先跟颜氏说一下。”
见吕布说得头头是道,严氏不满的瞪了一眼,“我答应了吗?”
“夫人,高家那小子确实不可多得,曹阿瞒和陈珪老儿都虎视眈眈,一直想着招他为婿。”
“哼。少来骗我,你怎么不说皇帝想将公主许配给他?”
无论吕布如何劝说,严氏只是不肯点头。
这可咋整,总不能叫我失信于那小子吧?
傍晚,吕布在院内愁眉不展,突然看到深受严氏信赖的李氏一脸不忿的进了府。
吕布诛杀董卓后,因王允处置不当,走投无路的李傕、郭汜等聚兵攻打长安,吕布不能敌,败逃出城。在李、郭占据长安时,严氏等吕布家眷受到庞舒保护幸免于难。但在私下将严氏等人送还吕布后,庞舒因此遭到李傕杀害。
李氏乃是庞舒之妻,庞舒临死前将其和儿子庞安送出长安,吕布占据濮阳时,李氏带着儿子千里迢迢前来投靠。
对李氏,吕布和严氏很是愧疚与感激。因而一见李氏满脸怒意,吕布便上前询问缘由。
“那陈家之人好生无礼,竟敢污蔑玲公子没有大妇风范,还道只有他陈家女公子才配得上高家小郎君。真是可笑,什么高家小郎君,也不知哪来的阿猫阿狗,也就他陈家看得跟宝一样,咱家的玲公子会去跟她争抢?”
吕布听完先是大怒,随即暗喜,“什么时候的事,你详细说我听听。”
“君侯不知,这两日满城风言风语,皆说高家收了陈家女儿嫁妆,却又转头以那份嫁妆当聘礼,要迎娶咱家的玲公子。这样也便罢了,不过是他高家和陈家的狗屁倒灶事儿,与我们不大相干,反正咱家玲公子又没许配给高家。不想那陈家人还说了玲公子一大堆坏话,讲高家是迫于君侯威势,不得不迎娶玲公子。”
“你亲耳听闻陈家人这样说的?”一喜之后,吕布感到有些蹊跷,不会是那混小子散播的谣言吧,否则怎就来得如此凑巧。
“妾身亲耳听到陈府管事说的,原话阴阳怪气,相当可恨!”
陈珪老儿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不成!
一怒之后,吕布看向李氏,“你是要将这消息告知夫人吗?”
“呃,若是君侯不想让夫人生气,那妾身不说便是。”
“不,你去跟她说,他陈家如何说我女儿坏话,说玲儿是怎样比不上她陈氏女的,你也如实讲给夫人听。”
待李氏转向严氏房间时,吕布摸了摸下巴,奸诈一笑。
这下妥了,嘿嘿,不用本将军再多费唇舌,谁说我吕布有勇无谋了?这叫什么?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如吕布所料,待到晚间,一脸怒容的严氏应允了高进和吕绮玲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