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遥指空中身影渐渐淡去的巨龙,吕绮玲一脸不敢置信道,“我还奇怪怎么金龙身上有小可爱的气息,原来是进哥哥你的杰作!太了不起了!”
“嗯哼。”
见吕绮玲一脸幼时对自己的小迷妹模样,高进舒服得哼唧一声。
“进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这个说来简单……”
就在高进一脸臭屁的自我吹嘘时,曹营大帐之内,久战一日未能攻下小沛的夏侯渊和吕虔垂首跪在地上。
主帅座上,曹操双眼眯起,脸色阴沉,“日落西山,时辰已过。夏侯渊,汝还有何言?”
“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夏侯渊心有不甘,但并未出言自我辩护。
“既如此,来人呐……”曹操上身稍稍后仰,目光在端坐两侧的众人脸上扫过。
“曹公息怒!”
郭嘉和荀攸方碰了下眼神,刘备便离开座位跪在夏侯渊旁边,“今日未能攻下小沛,乃是气运使然,实非夏侯将军之罪,还望曹公法外开恩。”
“唔——”阿瞒摸摸下巴上所剩不多的胡须,“玄德此言差矣,我花费巨大代价,筑就军乐台以助夏侯渊破城,旭日初升击鼓助阵,夜色将至鸣金收兵,五六个时辰过去,却连区区一座小沛都打不下来,这怎能归于气运不济?”
“曹公,此战不胜,实非战之罪,还请曹公明鉴。”你爱咋咋滴,真要砍了夏侯渊我高兴还来不及。
“主公,夏侯将军确实已经尽力而战,今日不破小沛实乃天数,还请主公网开一面,给夏侯将军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是啊主公!今天输的实在太过蹊跷,谁能想到打着打着天上突然冒出条龙来。主公,明天让我跟夏侯渊一块上,我不信那龙是他高家养的,不破小沛我许褚誓不罢休!”
不会说话你就少说两句!
本打算再端一下子,却被许褚两句话说得眼皮直跳,曹操只得站起身,来到夏侯渊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后者肩膀,“可一不可再啊,妙才!回去整军备战,三日后再行攻城,切莫再让我失望了。”
“末将惭愧至极!三日后定不辱使命,若再攻不下城池,夏侯渊提头来见!”夏侯渊抬起头,双眼赤红,显然已是发了狠。
“……”听到这话,阿瞒惊呆了。
“咳咳,夏侯将军。”看到曹操脸上阴晴不定,郭嘉轻咳两声,“军乐台花费不菲,却只有一次效用,鼓作而起,鼓止乃息。受那异象冲击影响,军乐台上战鼓已息,我军攻打小沛非是一日之功,夏侯将军无需急躁。”
“奉孝,我无需军乐台相助!两次败于高进小儿之手,三日后若再攻不下小沛,我有何——”
“夏侯渊!”见夏侯渊怒气上头,一副要下军令状的姿态,曹操直接出言喝住,“回去整顿兵马,攻打小沛我别有良策!”
“喏。”听到曹操的话,夏侯渊明显愣了下,半响后方才颓然的施了一礼。
待到夏侯渊退出帐外,被曹操扶起身的吕虔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主公,若是三日后攻城,高行之再度击鼓,该当如何?”
似乎早料到有人会发此疑问,曹操负手踱步来到帐门处,远眺小沛上空,“正如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高进所击战鼓闻所未闻,乃是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上佳鼓曲。其第一鼓必然势不可挡,但再奏之时便威力减半,三鼓却已如平常,只能稍振军心。因此,明日我军攻城,必有一番苦战。我意耗其鼓声和守城器械,待到后日,汝等务必奋力攻城!”
“喏!”
小沛守军并未前来袭营,而是退回城中固守,领命把手前门和中军调度的于禁、乐进、徐晃等人此时尽在帐中,听到曹操的话齐齐挺胸应命。
再对帐下诸将吩咐一番,军议宣告结束,不多时众人都走出大帐,唯有郭嘉一如往常那样留了下来。
坐到位置上,曹操右手摩挲着案几上的《孙子兵法》竹简,“奉孝似乎对高进会击出如此鼓声,并不意外?”
“有所料,但不意竟如此气势磅礴。”
对上曹操疑问的目光,郭嘉缓缓解释道,“我先前听闻密报传言,说高行之好像在蔡伯喈府中待过些时日,消息有些模棱两可,我便未向主公禀告。刚才进帐前终于确定,他是蔡伯喈的关门弟子。”
“哦……不想竟是故人之徒。”曹操同蔡邕颇有交情,此时听到故人之名,不由想起先前在洛阳一同探讨文学、音律的日子。
“之前主公筑军乐台来增强我军攻势,郭嘉以为高进或有蔡伯喈新曲,可能会以鼓声来争锋相对。不料开战后大半天都没有动静,直到小沛危在旦夕才奏此鼓曲。”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曹操眯起双眼,沉默半响,轻轻摇头一叹,“不愧是写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的高行之,这才华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此曲虽是妙不可言,但若一开始便与军乐台一较高下,却是胜负未知。高行之年纪轻轻竟会如此忍让,实在出乎我意料之外。才华高绝而不心高气傲,锋利无双而知掩盖锋芒。高进此人,只怕比那江东孙伯符还要难以应付。此前一晤,其人看似野心不大,但主公若是想要收服,郭嘉只怕大为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