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一坚持着带李邦彦去辽国并不是想要惩罚他，而是想要重用他。

看一看十一哥手底下那些人就知道了，全都是拿刀的，对于出使的事情全都是两眼一抹黑，如此一来根本就没办法冒充大宋使团。虽然还有个南院大王的身份，但不同的身份才能做不同的事，使臣这身份是不可放弃的。

天赐军和绿箩娘子军浩浩荡荡出了太原城，李邦彦依旧以使臣的身份坐在最华丽的马车之中。因为他是名义上的使臣，抛头露面的事都得他去做，需要拿主意时十一哥才会出声。

一路来到白马山，却有三千布尔克侠盗等在山下，纯白的战袍看起来有些像孝衣，只是那精气神却一眼便能看出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兵。

领头之人脸上有着十一道狰狞的刀疤，看了半天才认出是毛大海，十一哥没有猜错布尔克侠盗的身份。

看到毛大海，十一哥第一句话就问：“你脖子上的水锈怎么还没洗掉啊？”

毛大海翻了个白眼儿，却答非所问道：“智真死了。”

田十一愣了一下，毛大海便用干巴巴的语言讲述起智真长老被杀的经过。

听了智真老秃瓢死的经过，田十一感觉他完全是咎由自取。早就劝过老和尚不要圣母婊，结果他依旧圣母，依旧婊，最后丢了性命怪得谁来。

其实智真长老不听劝是肯定的，但凡有智慧者，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想体系，甚至是哲学体系。外人想要劝说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还没有做到兼容百家之长，除非他们自己能在思想上再度进阶新的高度，那时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完全进入一个新的领域之中。

例如王守仁，例如孔圣人，不仅不会排斥未曾听闻的理论，反而能够精炼吸收，最后收为己用，那才是智慧的顶级存在。

又与毛大海随意聊了几句，田十一惊讶地发现，毛大海竟也有了独特的思想世界，相信用不了多久也能成为一名哲学新青年了。

“我不想追寻权势和力量。”毛大海说道：“我也不会去改变什么，我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温和一些、友善一些，做事遵循本心即好。”

田十一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指点毛大海了。未来的路，毛大海需要自己去悟，悟通了那就是条康庄大道，走歪了，那就不知世间到底会多出一个恶魔还是多了一尊佛陀。”

在田十一看来，真正的智慧者，既不是佛也不是魔，而是能引导世人走向更高阶层的存在。

智真老和尚遵循的是真善美，而如今的毛大海就厉害了，他在研究人性本源，而且已经感悟到什么是遵从本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若是无外力干预，想必毛大海的成就一定不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