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料不到,此时的田十一竟走到三口人旁边说道:“那也挺不错的,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
三口人猛地顿了一下,惊愕地望了田十一一眼,随即扭回头去,更加卖力地哭起来。
红色披风的将官被人打伤了,而且还被捉了起来,自然有那想要借机讨好的,立即向信阳军的都监陈石山的府邸跑去。报信只是小功劳,但却能混个脸熟,只要多混上几次,说不上就能在信阳军里混个差事。
陈石山最近过得不好,他原是信阳军正七品的都监,还兼着信阳县知县的职司,属于军政一肩担的实权人物。可不知为何,朝廷里突然来了圣旨,他这个都监变成了副都监,知县也变成了县丞。原县丞变县尉,原县尉变副县尉,也不知到底是为了啥。
便在前日,朝廷新的旨意到了,陈石山这才知道原因,只是这心里面却更气了。
这一切的原因,竟是朝廷派了个新的都监兼知县过来,而且是大名鼎鼎的田十一。
既然是田十一,都监和知县让了也就让了,谁敢和天赐盟主争啊。好在虽是副都监和县丞,毕竟还是正七品的官职,哪天说不定换个地方又是个大老爷。可圣旨后面的内容,却把陈石山气得差点没抽过去。
陈石山一辈子这还是第二次接旨,所以没意识到这份圣旨与以往的圣旨不同。正常的圣旨都是言简意赅,哪有像他此时接的第二份圣旨说得这么详细的。
圣旨后面提到,因为接任的新都监兼新知县田十一是正八品的官职,应田大人要求,副都监应该比他官小,所以品阶降至从八品。
陈石山觉得自己都快疯了,熬了半辈子了,好不容易才熬到正七品,那田十一只说了一句话,自己就成从八品了?更可气的是,整个信阳就他一个人降了品阶,原县丞现在的县尉仍是从七品,动都没到。原县尉如今的副县尉,还是个正八品,也没动。这到底是为个啥呀?
坐在家中喝着闷酒,突然有人来向陈石山禀报,说是他的胞弟陈石河被人当街打断了骨头,还给绑起来了。
一听这话陈石山立即怒火上涌,爹娘死的早,只留下这么个废物弟弟,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打,如今竟是被人打断了骨头。虽然这个弟弟有点混,听说他哥哥降为从八品不但不生气,还大叫着说以后他也是天赐军的人了,明显的缺心眼。但弟弟就是弟弟,再缺心眼再混,那也是弟弟呀。
“啪”的一声摔碎了酒碗,陈石山下令集合亲兵卫队,他要去将打伤弟弟的人给活埋到城外的姑子庙里面去。
陈石山披了大红的披风刚刚走到院子里,远处却窜起一条直升天际的烟花,随即“砰”的一声炸了开来,一大片姹紫嫣红在白日里看起来也是异常的好看。
好看是好看,陈石山的心里却是一沉,不知道是山贼攻城还是王庆来犯。
“当当当”的铜锣到处都在敲,各种地方、各种奇形怪状的信阳军士卒跑了出来,统统向校军场跑去,许多衣着散乱的士卒都是与田十一等人擦肩而过的。
看着如此散乱的信阳军,田十一知道自己有的忙了。这些士卒,不仅赶不上汴梁的禁军,怕是连河东路那边的乡兵都比不了,指望他们打仗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