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梁山贼寇已达马陵道口,州府军诸位兵马都监齐聚双宝寨,其间有数人声称梁山贼寇立足未稳,此时出击定可一举击溃梁山贼寇大获全胜。
对于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田十一直接就给帕斯掉了。天赐军哨探早已经探听清楚了,梁山军进退有据颇有章法,领兵的都是呼延灼、秦明、林冲一类的虎将,再加上贼兵都是些亡命之徒出身,战力高出州府军好大一截。贸贸然出战,怕是梁山军直接就打进马陵道之中来了。
接了谨守营寨的命令,各路兵马都监不情不愿地回去了。但战时不同往日,违抗军令是可以直接砍头的,没有谁敢擅作主张。
夜已经有些深了,突然有士卒回报,说是梁山派了使者过来。
使者进了马陵道,自然见识了马陵道里的一切布置,这本是军中大忌,但田十一却全不在乎。
此时的马陵道犹如被陨石雨砸过一般,不适合梁山军大队人马作战,自然也就不适合州府军大队人马排兵布阵。加上天赐军共十三路兵马,分列在十三座营寨之中,各营寨互不相通却又能互相支援。摆出这样的阵仗,本就是要和梁山军打烂仗,不把贼寇诓进来怎么行。
梁山派来的是老熟人,活闪婆王定六。
王定六来到钦差大人的中军帐时颇为狼狈,全身上下滚得脏兮兮的,脸上一道黑一道白,也不知流了多少汗。
他初进马陵道是骑了马的,但没想到马陵道已经被挖成了此等模样,再加上无处不在的拒马与木头桩子木栅栏,王定六将半个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走成了两个时辰,肺子都快气炸了。
两位钦差坐于中军大帐之中,只不过张老官很委屈地坐在下首位上。王定六看到知县小老爷后,心里面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活闪婆之前根本就没想到贺不凡会是钦差,等他得到消息时,宋江哥哥也知道了这事情。王定六当时很绝望、很丢脸,本以为宋江哥哥一定会狠狠责罚他,好在宋江惯会收买人心,只说狗官藏得深,又安慰了他几句,王定六这才免遭厄难。如今又被马陵道折磨了一番,这心里面的气就更大了。
见了两位钦差大人,王定六并没有施礼,瞪着钦差贺大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家宋江哥哥说了,你若能主动献上蛤蟆杯,再带着部下投靠我梁山,宋江哥哥可以保你不死。但到卢员外坟上磕几个头,再守几个月孝却是免不了的。
张叔夜先是被夺了圣旨,后索要兵权不得,所以打定了看热闹的主意,坐在椅子里闭着眼睛,差一点就要睡着了。
田十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把夺自张叔夜手中的圣旨打开,单手提着对王定六显摆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朝廷招安梁山贼寇的圣旨,封宋江为武德大夫,好大的官啊。”
张叔夜猛地睁开眼睛,之前他要招安,可这姓“贺”的瘪犊子非说不打怕梁山招安不可能成功,眼下他为啥又拿出来了?难道是见梁山势大,害怕了吗?
王定六此时也懵了。梁山上早有传言,说是宋江哥哥想要受朝廷招安,只是都在私底下偷偷地说,没人敢挑明了。但做为宋江的铁杆,王定六揣摩宋江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宋江哥哥十有八九真有那个心思。如今梁山一万五千大军来到马陵道,姓贺的狗官却拿出了招安圣旨,这事又该怎么办?
“哈哈哈。”田十一高声笑了几声,指着圣旨说道:“你看,这是玉玺印上的宝印。知道玉玺是什么吗?”
王定六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之前的傲气转眼间半点不剩,若是能伸出舌头来,到有些像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