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将寒长睫微微颤抖，喉结滚动，青白的脸色在渐渐恢复红润，他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对上了棣棠的脸。

一张双眸紧闭，脸色煞白的脸。

身上都是血。

肩膀的，胸口的，全都是血。

而头顶上方的人头滚落在另一旁。

仍然带着笑意。

却毫无生气般。

厉将寒虽然之前都是催眠昏迷状态，但意识在不断地挣扎，求生欲望在刺破这道封禁，所以棣棠的靠近与牺牲，他都知道！

而此刻，她就躺倒在他怀里。

死了？

他不敢去试探，双眼猩红，心底欲炸裂一般的难受，却压抑着，枯井之外还在幻境之中拼杀。

而维持不了多久了。

他立刻要抱着人离开这里。

去医院，一定还有得救。

他在自我催眠，他不想面对不愿看到的局面。

就好像，他的姐姐已经死了。

虽然一切都是她弄出来的，但是那片刻的灵魂侵占，让他窥探了姐姐的意识。

荒诞，悲哀，歇斯底里。

此刻仍然无法接受的痛苦经历。

他就都什么都理解了。

可眼前怀里的人，怎么可以为他而死？

不可以。

厉将寒从未有过的心乱如麻，慌乱之中从棺木下去，地面之上都是血红之水，他脚下虚软，手在发抖，但一刻也不敢松懈。

走出石室，穿过甬道。

外面是豁然的蓝天白云，青草大地。

他惊诧，耳旁传来轻笑声。

俏皮的，清脆的笑声。

他猛然低下头去，对上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

“你……”

“嗯？”

厉将寒猩红眸中万般情绪归于平静，他将她紧紧抱着，英俊的脸庞浮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那笑如天边的云朵一般好看。

他喃喃低语。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