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红字,经文用来超度亡灵。
但是这纸张的材质,以及颜色其实是淡黄色的符纸,这书写经文的颜料也是用朱砂所写。
这玩意盖在脸上,分明就是个镇压之符。
镇压什么?
鬼魂。
但若春兰只是得病去世,就不该这样暗戳戳的用符纸镇压。
所以,是谁在心虚呢?
棣棠冷笑一声,将这张符纸就着烛火点燃烧了。
符纸烧成灰烬。
外面也下起了大暴雨。
雷声轰隆,雨点密密麻麻落在地面上,雨水成积。
厅外有人敲门,随后有人推门进来。
那门一推开,就有风进来。
风将烛火吹得摇晃了一下。
是原先棣棠身边的那个丫头,此刻走了进来,不敢往前,埋了头低声说道:“二小姐,老爷刚从外面回来,听说您回来了,让我喊你去书房一趟。”
棣棠闻声嘴角微扬,“好啊。”
正好想见一见这老家伙呢。
丫头全程不敢抬头,领着她出了门才稍微抬起了头。
棣棠在她身后道:“你怕什么?”
丫头一惊,“我没有!”
“没有,你那么慌乱干什么?做了什么亏心事对吗?”
棣棠几步走到她旁边,凑近了幽幽问了句。
丫头吓得身子一撤,差点踩空了台阶,棣棠一只手抓住她手肘,紧紧攥住,“看起来亏心事不小呢。”
丫头瑟瑟发抖闭口不言。
越是这样就越是证实了猜测。
棣棠眸光一敛,“走吧,愣着干什么?”
到了肖家老爷的书房,肖老爷坐在书桌旁抽着烟,看着窗外的大雨,脸上愁云密布。
棣棠站在门口,看着他,“我来了。”
肖老爷转过身,把手上的烟猛吸一口,然后放下来吐出个烟圈,道:“来了,到爸爸这里坐。”
“有什么说吧,我并不想坐过去。”
这话让人听了不爽,但肖老爷还是忍住了情绪,道:“是这样的,莫唐,你妈妈的事你也知道,太意外了,你也别太伤心,你妈虽然不在了,但爸爸还在,爸爸永远……”
“别说这个了,你说下去不难为情么?”
“你!”肖老爷一拍桌子,还是没忍住这脾气,“你妈妈这个事,能怪我吗?你这说话是个什么态度?!还有没有点良心!是谁把你养这么大,不是我,你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不知好歹。”
肖老爷一向不喜这个女儿,以前是笨头笨脑的干什么做什么都傻兮兮,连个话也不会说,现在倒是嫁人了会说了,说的都不是人话了,更让人生气。
棣棠就喜欢看别人生气的样子,是以就着他的话说道:“既然你对我们那么好,我妈怎么会病倒了一病不起,而且,死不瞑目,一双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瞪着你。”
肖老爷闻言心底一抖,他霍地站起来,按着桌子不敢置信地道:“你竟然掀了那白纸……”
“是风吹走的,刚好吹到烛台,被火烧成了灰,我抢救都抢救不及。”
棣棠这话,让肖老爷神色更是一变,他将手里的烟塞进嘴里,猛地吸了一口。
“怎么,害怕了?”
棣棠的声音忽然落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