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保道:“童威、童猛二位兄弟已经对在下说了,所以小弟们这次前来还带来了大小船只一千余支,随时听后渤海王调用。”
对这四个好汉投奔徐宁一直心存疑问——他们这四人为什么没有投靠方腊?
现在见他们能筹集到这许多的船只,心中的疑惑更甚——看这四人也是一方呼风唤雨的豪杰,方腊难道就没想过笼络他们吗?可是他的这些疑问,又不好直接询问,于是问道:
“敢问四位好汉,你们如此帮助我镇戎军,我全军上下甚是感激,只是万一我镇戎军战败了,那岂不是要连累诸位好汉了吗?”
显然,徐宁是话里有话,曹侒听出来了。曹侒看了一眼徐宁,道:“你如何这般说话啊,如今方腊的重镇杭州已经被我军攻占,苏州又被我军围困,方腊好景不长了。”
费保也是个老江湖了,如何听不出徐宁的言外之意,于是冷冷一笑道:
“当初方腊那厮也来过榆柳庄,邀请咱们兄弟入他的明教,可是他手下有四个水军总管,号称‘浙江四龙’,这四人与咱们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兄弟跟他方腊明言过,有他们,便无我们兄弟,有我们便无他们兄弟,可是方腊见他们四人手段高强,便再没来咱们这榆柳庄了。可是不想,当方腊的军马攻克了杭州之后,那‘浙江四蛇’竟然还带兵来征讨过咱们,所以,咱们兄弟如想避祸,只有协助渤海王,攻灭了方腊,方能长久平安。”
说到这里,费保微微叹了口气,拱手道:“那我们兄弟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领着另三位好汉转身便要离去。
曹侒忙道:“四位何必为了一句不打紧的话怄气呢?”
说罢,他一把握住费保的手,笑道:“走,先进帐去吃上几杯酒,然后再来说说如何剿灭方腊,如何攻打苏州的事。”
费保道:“渤海王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这酒便不必吃了,此次攻打苏州,我们兄弟一定全力以赴的协助渤海王。如今船只已经备齐,请大王立刻命令麾下的军士上船,然后先到榆柳庄,而后今夜便出发,争取一战拿下常州。”
曹侒听见人家既然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再好接着说什么,当下,命令剩余没有蹬船的军马全部上了费保等四人带来的船只,而后径直往榆柳庄去了。
一切事情皆入曹侒所预料的那样,方腊既没有想到镇戎军上次能够抵挡住他的进攻,又没想到第二天便反攻他的常州,更让方腊没有想到的是,镇戎军也走了太湖这一路。
常州城中虽然有些军马,可是没有防备,镇戎军冒充是从镇戎军营败退下来的方腊军,先哄开了城门,而后大军冲杀了进去。
常州守将钱振鹏在常州府衙门前被呼延灼一刀齐肩斩成两截,许定被徐宁的枪在胸口开了个天窗,而另一个名叫金节的将领则领着常州的残兵向镇戎军投降了。
常州被镇戎军攻占第二天,镇戎军又出兵攻克了润州,此时的形势是,被方腊军攻占的东南半壁的州县,除杭州以南的睦州、歙州、衢州、婺州和清溪等数城还在方腊军的控制下外,杭州以北,方腊军只剩下了两座被围困的孤城:金陵与苏州。
时至今日,苏州城已经被围了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城中早已断粮一月有余。
在苏州城外的镇戎军的中军大帐中,曹侒正一个人站在一副大舆图前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金陵,那是江南半壁江山的中枢,历来立国于东南者都建都金陵,可是如今镇戎军主力屡屡连续厮杀,已经筋疲力竭,攻打金陵,虽说方腊在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守军,可是以疲惫之师去攻打坚固之城,终究不是上上策。那是不是下令让在浦口的岳飞领军过江,攻打金陵呢?
金陵是一定要拿下来的,但是不是现在,如今东有刘延庆,西有王禀,我至少要给个让方腊逃跑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让他死在我军手中,也不能被我军生擒在金陵。至少是现在不能!
前次朝廷许诺的军饷粮草至今未到分毫,而如今又屯五万大军在扬州,目的很明显,一为和咱们梁山争抢生擒方腊的功劳,二就是为了鹤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
现在方腊一定不能死,更不能落到朝廷手中,只要有方腊在,只要杭州以南的睦州、歙州、衢州、婺州等城还在方腊的掌握中,朝廷便拿我镇戎军没有办法。
可是,上次在金山寺与方腊一晤,那方腊也是一条真汉子,真汉子都有个性情,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方腊会逃走吗?他不逃,我如何能够让方腊自己逃走呢?
方腊他不会坐以待毙。我现在立刻派人去命令镇戎军主力攻打金陵,不过要对他们说明白,不允许抓捕,或者是杀死方腊,攻打金陵时,打西面,网开三面,逼方腊走。
只要将方腊从金陵逼走,苏州城就彻底的成了一座孤城,当守卫苏州的方腊军将士们知道金陵失守,金陵被我镇戎军攻占,在下料想,他们定然是无心再抵抗了。
曹侒在地图上的山东和东南两个位置各画了一个圈:
那么从今以后,这一块便是我们镇戎军的天下了。接着又在方腊剩余的地盘上画了一个圈:只要有他在,朝廷对我镇戎军终究是投鼠忌器,
如果抢占这么一块人口众多的地方,那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发展民生,壮大军马,镇戎军军马越是强大,朝廷对我们便越是忌惮三分,到时候天下还有谁是我大秦的对手。
正在曹侒一个人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朱武从外面进来,他看见曹侒一个人站在舆图前沉思,知道曹侒这是在为镇戎军兄弟的前途考虑。朱武走了进来道:“大王,你该休息了。”
曹侒没有回应朱武的话,只是道:“我军占领了金陵,那就等于是占领了他大宋王朝的半壁江山了。”
朱武没有继续劝曹侒休息,而是顺着曹侒的问题说下去,道:
“大王,占了金陵,固然有利于我镇戎军大业的发展,只是,金陵上游的江州、鄂州等沿江要地都在朝廷手中,而我军的南面还有个方腊余部,怕到那时我军的位置恐怕就不利我军发展了。自古有句老话,立国于东南者,无江淮则国必弱,无荆湘则国必危,我军如果想在东南真正立足,恐怕只有个金陵,是远远不够的。”
这个问题曹侒也想到了,既然朱武提了出来,他便反问道:“那军师以为呢?”
朱武想了想道:“现在绝对不能和朝廷翻脸,一旦翻脸,那在扬州的五万官军立时便可将我山东江南截作两处,让我军首尾不能相顾。”
曹侒道:“依我看来,扬州的那五万官军是草芥,军师会有办法占领扬州,彻底的打通运河的,至于金陵上游的城市,我也有个办法可以堂而皇之的去占领。”
“哦,大王已有成算?”
曹侒道:“我现在只是想了个大概,还没细想,现在我正好说出来,也让你为我参谋参谋。”
“想必大王早有妙计吧。”
“如果淮西的王庆现在能打到江州一带来,并且占领江州,那不是正好给了个咱们镇戎军攻打江州的借口吗?”
朱武皱眉沉思片刻道:“可是如何才能让王庆来攻打江州呢?”
曹侒微笑,心中早有定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