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食却是高丽王送的,不过其中尚涉及许多事情有待向叔叔禀报,侄儿所以能够回来也便是因为此事。”
兀颜烈是一个经历无数曲折的老人,他一听便知其中定是另有原因,但既然能带回一船粮食,则说明情况还不至于太坏。当下也不多说,叔侄俩便匆匆回家而去。
一路上,兀颜烈听兀颜光说了那个高丽王招降的意图,心里却是有些犹豫了。他在辽国治下为官多年,哪里不知道高立国的实力,若是依附于他,兀颜家的报仇岂不是遥遥无期。
“叔叔,这个新任的高丽王不一样,他手下的兵将着实不凡,当日在钦岛,我兀颜部的勇士与他们当面对阵,只不到半个时辰,便死伤近百,兀颜寿哥哥也便死在那一次。
黑老三手下有二三千号人,却是我们这一带的老大,但也只在一夜间被一窝端了。再说那个高丽王以我看来也是非常人,为人做事都透着皇者之气。
日前为了回来禀报归顺之事,他不但大方的放人派船,听说岛上缺粮,还慷慨的赠送一船粮食,如此对待战俘的人物闻所未闻,侄儿以为此人可以投效。”
叔侄二人一路谈着回到家里,兀颜烈对这个小官人基本有了个判断,但他却多留了一个心眼,便对侄儿说道:萧粘
“如你说来,这个高丽王确实非同一般,但还须眼见为实,西边那南涉岛还被三、四百个辽人占着,看这个高丽王的近日行事,必不愿不同势力盘踞身侧,正好我前些日与那里的辽人有过接触,便为他们引一引路,一则给你一个晋身台阶,二则也好亲眼看看,那高丽新王的人在辽人面前到底如何强悍。”
当日上午,兀颜烈、兀颜光召集族里几位元老一番商议之后,两人随即登船前往驼基岛。
第二天一支小型船队回到了乌湖岛,随船过来的还有李应和史文恭的前锋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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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涉岛的萧沭是辽国权臣萧经艺的亲信手下,近年来大辽吏治混乱,海外不少岛屿失去了控制,两年前他奉主子的命令,带着三、四百手下占据了南涉岛,一则是想借机发财,其实更重要的原因,他那主子萧经艺把这里作为将来后路之一。
前些日萧沭接到东边的女真人归附的请求,其实他的内心是非常乐意的,这些人在附近已久,战斗力十分彪悍,若能为主人收为家奴却是不错。
因此他一方面派人回去禀报,另一方面却想再熬一熬,让那些女真人的老弱淘汰一些,少一些吃闲饭的人。
这日晌午,萧沭正在听手下禀报驼基岛与钦岛的变故。却听的手下来报,乌湖岛的那个老女真来了。他冷笑一声说道:
“哼!这厮必是熬不下去了,且带他前来。”
兀颜烈带着两个青年人进来,一开口果然询问归顺的事情。
“老族长,非是我不愿答应,实在是不敢作主,再等半个月时间,报信的人必定回主人的消息。”萧沭装着无奈的样子回道。
“即如此,便请萧当家的先接济我一些粮食,助族人渡过难关,日后另行报答。”
“粮食....?老族长那边有困难,咱这边也是不易啊!岛上的存粮也不多,一时恐难调济的出来。”
兀颜烈见萧沭竟一口回绝,心里头顿时生起一团怒火,这厮竟不顾他人死活,他正待回话。身后的兀颜光早已经熬不住了,却见他怒冲冲说道:
“阿叔,即然辽人不顾咱们死活,便投奔汉人去,俺听说驼基岛来了一伙汉人,与黑老三打的正激烈,咱投过去必定乐意。”
兀颜烈听了似是意动,而萧沭却不淡定了,这女真人若真投了汉人,自己少一助力不说,若到时与汉人勾结起来,反过来进攻他,那就麻烦了。当下他赶紧说道:
“年轻人怎地恁急,既是岛上如此紧缺粮食,我们总不会坐视不管,便先挤出二十石给你们如何?”
“二十石有个鸟用,也不够一天开销,致少五十石。”
那个年轻的女真人却不答应,硬硬的顶了一句。
萧沭却不想把事情办砸,也只的应了,心里却想,那日到了老爷手里,这个愣小子必先除去。
当下双方约定,傍晚时分派船来运粮,随后几个女真人便匆匆回去调取船只人员去了。
当日晚间,女真人三条大船靠上了南涉岛的码头,让辽人想象不到的是,这些人过来并不是为了取粮,而是来索命的。
南涉岛码头,女真人带来的三条大船先后靠岸,然后兀颜烈和元颜光带着几十个女真汉子走上码头。守卫的辽人已经知道女真人取粮这件事,所以也不曾刁难于他。只是当五、六十个挑夫模样的人围着他们出手时,似乎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正当他们准备呼救时,可惜为时已晚。
也就半柱香时间,码头上的二、三十个辽人被屠杀一尽,而此时五百前锋兵已全部登岸。
在兀颜光的带路下,史文恭亲自充当箭头,直奔萧沭的老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