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房俊早已成为长安城内的传奇人物,有关他的事迹时不时的便会被人拿出来说说,当年房俊的长姊韩王妃与丈夫韩王李元嘉怄气返回家中,房俊可是敢打上门去,马踏韩王府,吓得堂堂韩王殿下家都没敢回,连夜跑进皇宫向李二陛下求救……
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晋阳公主布菜斟酒殷勤伺候,房俊对长乐公主说道:“殿下也无需担忧,似衡山殿下这种情况,大抵就是属于‘婚前恐婚症’,让她自己静下心来,满满就好了,别人劝也没用。”
长乐公主奇道:“‘婚前恐惧症’?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什么意思呢?”
“呃……”
房俊想了想,解释道:“顾名思义,便是成婚之前的某种焦虑。女子待字闺中,等然出嫁,面对着尽是陌生人,便难免会有一些担忧,担心和未来的公婆合不来,担心未来夫君不够体贴,担心再也不能如未成婚之时那般肆意玩耍……总总担忧聚集起来,便会使得心情达致一定程度的抑郁,不过这并非大事,只需一段时间缓解,不药自愈,勿用担心。”
古今女子在面对结婚之时的情况大致相同,甚至在古代由于礼法约束、男尊女卑等等缘故,这方面的焦虑、担忧会更甚。
起码在后世两口子各种各样的原因合不来,大不了就是分道扬镳,在古代差不多成亲一次便是一生,毫无“纠错”之余地,毕竟在这个年代想要“和离”,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晋阳公主满眼崇拜:“姐夫懂得真多!”
房俊嘿嘿一笑:“那当然!”
哥哥懂得事情早已超越了时空的局限,又岂是你这小脑袋瓜能够想象的?
扭头对衡山公主说道:“最近水师那边在岭南道越州海域划下一片海域,与当地县衙共同捕捞珍珠,既是先秦之时的合浦郡。最近一批南珠正巧送抵府中,改日赠送给殿下二十颗,忝为嫁妆,以示心意。”
衡山公主对于什么南珠北珠并不熟识,只是听闻房俊说要给她二十颗当作嫁妆,顿时有所不满,皱皱鼻子,不悦道:“世人都说姐夫富甲天下,孰料却是这等抠门?珍珠而已,我又不是没见过,居然才送二十颗……”
房俊以手抚额,无语道:“我的公主殿下,那可是南珠啊!越州自古以来便是珍珠出产之地,所产之珍珠被称作‘南珠’,凝重结实,浑圆莹润,透有虹彩,乃是珠中上品,素来为王侯公卿所青睐,只是产量稀少,等闲不得见。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欲得一枚南珠而不遂,每一颗都不知耗费了多少百姓的心血性命,得之不易,就连史书之上都有‘还珠合浦’的典故,给您二十颗还嫌少?”
衡山公主这才转怒为喜,眸子铮亮,希冀问道:“那岂不是很值钱?”
一旁的长乐公主见到自家妹妹一副“财迷”模样,觉得有些丢脸,忍不住打了她一下,教训道:“岂止是之前?南珠非但有装饰奢华之用,将它研成末,便成为珍珠粉,其性寒,味甘、咸,有安神定魄、养颜、点目去翳、塞耳去聋、去腐生肌之效,珍珠粉涂面,更能令人润泽好色,美颜生辉,那可是顶顶珍贵的东西。”
房俊大拇指一挑,赞道:“还是殿下有见识!”
后世大英女王王冠上最大的那颗珍珠,便是产自于越州也就是合浦的南珠……
衡山公主到底岁数小,忧愁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心情变好,席间气氛也轻松起来。
一顿丰盛的美餐吃罢,侍女们将残羹碗碟都撤去,泡了一壶茶放在茶几上,便尽皆下去,只留下几位贵人饮着茶水聊着天,慢慢化食。
长乐公主亲自执壶,给房俊斟了一杯茶,想了想,轻声问道:“刚才朝会之上,想必又是一阵疾风骤雨吧?”
她也未料到昨日晨间一别,之后便发生了那么多事。她曾是长孙家的媳妇,更是长孙无忌的外甥女,比旁人更加了解长孙无忌的性情,所以回到宫里听闻了长孙涣已死,便禁不住为房俊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