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大抵是觉得这等军事机密不便向长孙汉透露太多,干咳一声,道:“驼队走得差不多了,长孙兄,请吧。”
长孙汉目光闪动,一拱手,客气道:“今次幸亏校尉帮忙,此件事定会如实禀报家主,长孙家铭记于心,感激不尽。此事干系重大,在下亦不多说废话,山高水远,来日相逢之时,再一叙感激之情!”
元畏抬手还礼,催促道:“此等言语,不必多说,足下一路珍重。”
长孙汉郑重施礼,而后回身招呼自己的驼队,自洞开的西城门缓缓出城。长长的驼队满载货殖,足足半柱香功夫方才尽数出城,消失在城外茫茫的夜色之中,悄无声息。
几个手下松了口气,赶紧将城门关好,又严厉叮嘱附近的兵卒,万万不可泄露出去有人偷偷出城。
兵卒们更是心惊胆战,这般违逆军令,一经查实肯定严惩不怠,谁敢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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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出了西城门,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行了数十里,回首已经望不见碎叶城的城门楼,长孙汉这才率领几名心腹,骑着马快马加鞭,很快脱离大队,向着西南方车马急驰。
他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贩卖货殖、换回损失,不过只要碎叶城的安西军没有追上来,驼队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没两天就会遇到阿拉伯人的先头部队,届时一并将运输的货殖交给阿拉伯人,也算是长孙家的一个小礼物。
至于他自己,自然是有一份大礼要亲自送到阿拉伯军队主帅手中,而且越快越好……
两日之后,长孙汉终于在康居国境内,遭遇阿拉伯军队。
先是阿拉伯人的斥候发现了长孙汉的踪迹,旋即招呼一队斥候手持弯刀长弓,将长孙汉几人包围在一处沙丘之旁。
长孙汉唯恐这些斥候误会,万一将自己当作大唐的探马给一刀杀了,那可就大冤特冤,赶紧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双手高高举起,大叫道:“我要见贵军之主帅,有重要事情相告!”
既然身为斥候,突入西域境内欲歼灭安西军,斥候自然懂得一些西域各国以及大唐的语言。
听闻长孙汉的话,一队斥候不敢擅专,赶紧将长孙汉几人捆个严实,然后放在马背上押回大军之中。
将长孙汉颠簸得七晕八素,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
这伙斥候层层上报,终于得到主帅叶齐德之许可,在日落之后,将长孙汉带到中军帐。
长孙汉被这些斥候折腾得狼狈不堪,待到解去绳索,赶紧揉了揉身上酸痛的地方,发现多处淤青。
心里气得不轻,但是重任在身,且身在阿拉伯人军中,也不敢随意发火,只得憋着气来到中军帐,见到身材健硕、一脸络腮胡的叶齐德。
“我是叶齐德,军中主帅,你是何人?”
操着一口生硬的大唐话,叶齐德沉声喝问。
长孙汉上前两步,施礼之后说道:“在下乃长安长孙家子弟,奉家主之命,有一封信交给大帅。”
说着,他撩起衣袍,抽动衣襟下摆上的一根线头,顿时将缝在一起的衣襟扯开,居然是一个夹层,然后从中拽出一块轻薄的丝绸,双手递给叶齐德。
帐中几名斥候眼珠子都瞪直了,汉人果然奸诈,居然还有这等隐藏之手段?
他们可是前前后后将这汉人身上搜了好几遍……
叶齐德让人将丝绸接过,拿在手里,只觉得布料轻盈柔软,灯火照在上面,闪烁着晶莹润泽的光芒,不由得爱若珍宝,对左右武将感叹道:“丝绸之术,汉人天下无双,瞧瞧这布料,不父亲登基之日祭拜先知的时候穿得那间袍子的料子还要好,真是宝贝啊!”
长孙汉登时有些无语。
屁的宝贝啊,不过是一块丝绸而已,您难道不应该先看看丝绸上绣了一些什么东西吗?
这个阿拉伯人的主帅,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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