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刚才在赵国公府遭受的冷遇化作满腹刻薄喷涌而出,狠狠的给长孙无忌上了一番眼药。
李治脸上的笑容已经尴尬的僵硬,心里怒气蹭蹭的往上窜。
他已经尽量的在长孙无忌面前小心翼翼、刻意低调,以此来维护长孙无忌的颜面,却不料长孙无忌却依旧对自己采取这种压制的态势,甚至在自己的心腹官员面前这般恣无忌惮。
他又岂能不了解长孙无忌这般举措之用意呢?
可眼下必须借助关陇贵族的力量,否则争储之大业便是虚妄一场,绝无半分胜算,所以也只能咬牙忍受,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默默的给长孙无忌这个舅父记上一笔。
咱们秋后算账……
所幸这两人也不是没眼色的蠢货,将心理的愤懑发泄出来,给长孙无忌穿了小鞋,李巢便又将话题圆回来:“如今满朝文武,倾向太子者众,争储之形势不容乐观,殿下倚重赵国公的地方甚多,切不可因吾等之缘故而所有疏远,误了大事。”
袁公瑜也道:“正该如此,吾等对殿下忠心耿耿,即便赴汤蹈火亦是毫不迟疑,何况只是一番羞辱?再是难堪,也必定忍下去,一切为了大局着想,只要殿下能够成就大业,吾等万死不辞!”
李治固然明白这两人的套路,心底却到底舒服了一些。
形势便是如此,自己除去关陇贵族们之外,围拢在身边的尽是一些小角色,诸如李巢、袁公瑜这等年轻俊彦固然能力出众、前程远大,可毕竟根基太浅,话语权有限,很多事情只能倚重关陇贵族。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终至一雪家国深仇,成就霸业,自己难道还不如一个古人?
隐忍一番,待到功成之日,天地尽在我手,今日之所有屈辱,终究一点一点讨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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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部分学子返乡,往昔热闹的书院也渐渐沉寂下来,唯有路途遥远、打算在书院苦读三年的学子留下,清扫着道路、院落里的积雪。
书院会免费为这些离家较远亦或家境贫寒的学子提供食宿,而这些寒门学子即便是在没有教谕的情况下依旧苦读不辍,心里都有着一份出人头地的志向,使得整个书院人数虽少,却也有蓬勃朝气。
房俊一身锦帽貂裘,在许敬宗、褚遂良的陪同下于书院之内视察,不时有路旁扫雪的学子恭敬施礼退让于路旁。
房俊便叮嘱道:“冬日苦寒,这些学子留在书院继续苦读,书院一定要保证取暖,更要保障饮食,做到每餐有肉、管饱管够。这可都是未来帝国之栋梁,万勿使其遭受冻饿之苦。”
许敬宗在一旁连连应下,笑道:“二郎尽管放心,这方面老夫亲自盯着呢,每日里采买尽皆亲自交待,不仅伙食之中有肉,还会时不时的采购一些蔬菜。至于取暖更无须操心,保证每个宿舍都暖意融融。”
开玩笑,许敬宗再是贪财,也绝对不会再学生的食宿之上盘剥一分一毫,反而尽心尽力,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他早将这份书院的职业视作自己仕途腾飞之起点,假以时日这些学子无论士族或是寒门都将会陆续成为帝国之中坚,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位书院的主簿,曾在他们辛苦求学阶段给予无微不至之关怀的官员,就是他们最可以信任的师长,全部会成为他最坚实的人脉和根基。
他疯了才会做出哪些让学子们戳脊梁骨的事情!
房俊微微颔首,他知道许敬宗这人或许人品有亏,但能力绝对卓越,将书院当中的杂事交付于他,比褚遂良靠谱得多。
至于褚遂良,这人既有着文人的清高,又有着仕途的野心,两项混杂之下,便难免有些不伦不类,且不可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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