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后世人,都对这一段历史有所耳闻,当然更多人或许只是认为这位唐僧自东土大唐启程向西,一路历经九九八十难抵达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经,立地成佛。
就连一路跟着他的猴儿猪儿马儿,都修成正果……
现如今,历史的盛况就发生在眼前,令房俊愈发有一种疏离而又玄妙的体验。
他明明置身其中,正在历经这样一场注定要铭记在历史上的时刻,却又以一种超然的心态端坐云端俯瞰众生,看着他们嬉笑欢呼,看着他们顶礼膜拜,从今日起,中土佛家将会因为玄奘而进入一个鼎盛的时代,一举奠定了佛家在这片土地上的根基,即便往后历经多次磨难,却依旧无可取代。
玄奘回来了,佛家即将迎来盛世,却不知袁天罡那些个道门子弟,是否做好了准备?
是依旧如同历史上那样被死死的压制千余年,还是因为自己的提醒,能够走出一天完全不同的路?
房俊是个无神论者,但他还是希望道门能够知耻而后勇,再这样一个历史的节点之上,奋发图强、有所改变,将这样一个土生土养的教派发扬光大,给予华夏子孙一个伟光正的信仰。
待到人群渐渐稀疏,皇宫的禁卫终于气喘吁吁的赶至,见到皇帝安然无恙,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万一皇帝有什么好歹,他们都是罪人……
李二陛下站在禁卫护卫之中,看了一眼西门方向,浑然没有了前往书院视察的念头,沉声道:“回宫吧!”
玄奘回京,且带回来大量的佛家典籍经文,必将对大唐上下所有的佛家门徒产生深远的影响,朝廷对此必须予以应对,正确的引导这股流向,使之符合天下安定之政策,绝对不能破坏目前来之不易的安稳局面。
信仰这种东西,若是不能控制任其肆意滋长,将会是一场难以抵御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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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皇宫,李二陛下没有去神龙殿,而是径直来到政事堂,召集诸位宰辅碰头,商议如何面对玄奘回京对于大唐整个国策产生的影响,以及尽早拟定应对之法。
很快,接到消息的宰辅们便匆匆赶到政事堂。
长孙无忌一进门,便见到坐在李二陛下身后的房俊,顿时没有一蹙,先向李二陛下施礼问安,而后说道:“此地乃是政事堂,房少保既非宰辅,亦无参预朝政之资格,还是应当去到外面为好。”
房俊眉毛一扬,就待反唇相讥。
李二陛下摆摆手,缓缓说道:“今日只是临时召集诸位爱卿商讨事务,非是政事堂之例会,朝中诸臣皆可参加。况且,兵部尚书乃是朝廷重臣,理当拥有参预朝政之资格,先前朕有些疏忽了,明日例会之时,诸位宰辅不妨就兵部尚书参预朝政之事予以商讨。”
长孙无忌一口气憋在喉咙,只得摇摇头去一旁坐下。
哪里还用得着商议?
皇帝这分明就是给予房俊注定不可能进入军机处的补偿,有了这句话,怎么可能不通过房俊参预朝政的资格?
李二陛下扫视众人一眼,问道:“刚刚玄奘回京之事,诸位爱卿可有耳闻?”
这么大的事情,整个长安城都震动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于是众人纷纷颔首,侍中刘洎道:“微臣听闻,那玄奘在天竺颇受礼遇,因其佛法精深,不少寺院尽皆邀请其前往讲解经文,名气甚大。就在前年,玄奘在曲女城召开的佛学辩论大会,大会有天竺附近十八个国王、三千个大小乘佛教学者和外道两千人参加。在大会上玄奘任人问难,但无一人能予诘难,一时名震五印。会后天竺戒日王请玄奘骑象巡游天下,宣讲说法,并邀请其参加了今年春日举行的五年一度的‘无遮大会’,会后,玄奘才启程返回,历时半年时间才抵达长安。”
一旁的萧瑀唏嘘道:“当初这个玄奘要前往天竺学习佛法,朝廷未曾准许,不予发放文书勘合,结果他居然冒越宪章、私往天竺,谁能想到竟然创出诺大的名气,达到这般成就?”
众人齐齐颔首,深以为然。
李二陛下甚至心中暗忖,幸亏魏徵这个老货死了,否则此刻怕是拍着桌子要去将那玄奘拿下,治一个违法乱纪、私自出关之罪。瞧瞧如今长安百姓对待玄奘归来的热情,一旦前去索拿治罪,怕是半个长安城都得暴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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