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秾秾顿了顿,哈欠连连地说:“不够也没办法,我没力气了……”
顾临朝沉默着拿过一旁的手巾,替她将手擦干净,然后侧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温声道:“快睡吧。”
“哦。”温秾秾实在困了,咕哝一声,便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间,听到顾临朝起身的声音,然后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回来的时候,带来一身的凉意。
温秾秾没有多想,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
这日,许氏担心温秾秾的身子,听说城外有座寺庙很灵验,便带着人前往烧香祈福。
寺庙座落在山顶上,且都是石阶,马车无法通行,到了山脚下,香客便得下车步行。
许氏也不例外,到了山脚下后,也弃车步行。
在下人的拥簇下,走了几步后,看到前面围了一堆人,隐约听到什么神医之类的字眼,她心里一动,让人过去探听情况。
下人很快返回来,禀报道:“是一位老神医,据说医术了得,什么疑难杂症都会治,这老神医已在这里给人看诊了好几天了,有人多年无法根治的病都被治好了,因此有许多人慕名前来。”
许氏闻言,面露喜色,连忙对下人道:“去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能医治害喜的方子。”
下人很快去了。
许氏见人挺多的,便打算先上寺庙祈福上香,便只留了两个下人在那里排队。
寺庙的石阶很多,等她爬上去祈完福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原本围在神医摊子前的百姓也散去了。
等在那里的两个下人,见她下来,连忙迎过去。
“夫人,老神医要收摊回去了,给了我们一张缓解害喜症状的方子。”
下人说着,便将手里的方子递了过去。
许氏接过看了一眼,便收进了袖子里。
见老神医在收摊子了,便走过去问候了一句。
“多谢神医赐下方子,若有成效,到时候必定重谢。不知神医家住何方,贵姓大名?”
那老神医摸了摸胡子,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道:“老朽每日都会到此给人看诊,夫人到时候若有什么问题,可直接到这里寻我。”
许氏闻言,便也没再多问,只道:“如此,便先谢过神医了。”
那老神医未再多言,低着头,自顾收拾东西。
许氏见状,也没再多留,上了马车,径直离开了。
直到一队人马走远了,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从旁边的树底下走了出来。
“师父,方子可有交出去了?”她径直走到老神医身旁,一边动手帮忙收东西,一边压低声音询问。
“放心吧,已经交出去了。”老神医说了句,便未再多言。
没多久,师徒俩收好了东西,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密林深处,没有人烟,二人说起话来,便没有什么顾忌。
“清凝,事情已经办妥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襄州为妙。”那老神医蹙着眉开口道。
女子极是不甘心地说:“师父,此行我们吃了这么多苦,便是让温秾秾抵上一命,也难让我咽下这口气。”
老神医闻言,又怎么会不知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他语气略有些急地说:“清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顾临朝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他既已打定主意,不要我们医治,就不会再给我们机会。
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这世间又不是只有他顾临朝一个好男儿。
你不应该只把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的。”
这对师徒正是灵隐道长和沈清凝。
沈清凝听完他的话后,沉默许久,忽然道:“这一路走来,我们如此狼狈,几次差点死于非命,难道师父便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又如何?你能斗得过皇权?”灵隐道长见她冥顽不灵,很是恼怒。
上次在京城,他们突然被一群大内侍卫围追堵截。
他们初时,还以为是温秾秾的手笔,后面一想,她调不动大内侍卫,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那郭太后派来的。
只是他们不明白,郭太后为何要取他们性命?
好不容易才摆脱他们,可来襄州的路上,却又遭遇不明人士的追杀,而到了这襄州,也到处是要取他们师徒二人性命之人。
他们几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
不得已,他们只好选了这么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落脚,还将自己打扮得那么落魄。
可饶是如此,清凝还是不死心,跑到城里花了些银子打听到温秾秾已怀了身孕,因为害喜严重,那许氏今日会来这边的寺庙上香祈福。
为此,他们前几天,便在寺庙山脚下设下摊子,给人看病,就是为了引许氏上钩。
爱女心切的许氏,听说有神医,必定会为温秾秾求方子。
这一切,都不出他们所料,果然今日许氏来了,还向他们要了方子。
那方子可不是什么治疗害喜的方子,而是致命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