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关南邑!”段望津急得叫了他全名。
顾不上别的,段望津先把他抱起来。
关南邑第二天早上才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一看就是在医院,段望津在一边守着。
“灿灿,你醒啦。”段望津看起来很久没休息了,眼底的疲惫都要溢出来。
“我妈...”
“我都会安排好,你放心,至于阿姨的遗体...是要火化还是...?”
“就火化吧...辛苦你为我做这些,你对我妈妈真是比我这个亲儿子做得都要多。”
“才不是,你已经是个很好的儿子了,”段望津皱眉打断他,“而且你说这些干嘛?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醒了的话待会儿去吃点东西吧,医生说你是劳累过度,情绪又太激烈,所以一下子就倒了,好好休息,我能把事做好的。”
“...好。”关南邑答完,坐起身。
但手支着膝盖久久不动,久到段望津还以为他又在哭,才要安慰就听他说:“你说,明明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好难受。”
“因为你是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啊,既然有感情,又怎么会跟想象中理想状态下的自己做得一样呢?”段望津耐心说。
关南邑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
“火化的话还要算日子吗?”
段望津立刻说:“要吧,图个吉利嘛,我问过了说明天就行...全看你。”
关南邑点点头,“那就明天吧。”
“早点去天上,或许没有病痛会过得轻松点。”
“斯人已逝,灿灿...看开点吧。”段望津劝他。
看他难受,段望津伸手把他揽进怀里,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发顶。
......
一路上,段望津都陪在他身边。
最后,关南邑只得到一盒小小的骨灰。
墓地是关南邑选的,是一块风水宝地。
葬礼上来的人不多,毕竟他们家里都没什么亲戚在了,喻风来倒是来得早,在段望津的授意下陪着关南邑很久。
关南邑做了那么多年单亲家庭的孩子,对母亲的感情肯定十分深厚,否则当时不会宁愿签包养协议都要给他妈妈筹钱。
这些事,喻风来都熟知,也不好劝他放下,毕竟设身处地地想一下,要是自己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也放不下。
于是只好拉着他劝着:“你在阿姨生病以后就从学跳舞转行做了演员,确实赚的多了,但阿姨心里一定经常担心会不会拖垮你...”
“说句难听的昂,阿姨临去前没准还想着松了口气,觉得终于不会再拖累你了,可能还会开心一点,现在去世了又在天上看到你天天以泪洗面,又会难受了。”
“小邑快好起来吧,阿姨要是看到你好起来肯定会开心的,一开心没事就给你托梦了呢。”
关南邑本来低着头,知道喻风来说这些都是为他好,又抬头跟他笑,不过笑得很苦涩就是了。
段望津在远处看着,一分钟也离不开眼。
喻风来是葬礼晚上才走的,他也知道自己只能说到这里了,自己妈妈去世了,做孩子的怎么会不难受,一切都得靠自己放下,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