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隼下意识地侧目。众人也都看向鹩哥和山鸦。
鹩哥山鸦二人一怔,若急雨打落时没来得及收的稻草人,直挺挺地愣在了那里。
公输鱼继续说:“鹩哥山鸦,刚刚你们也听到雪鹰说了,想要去楣夫人那里状告与我,必须得有切实的证据才行。既然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我,又如何肯定就是我囚禁了你们呢?”
山鸦垂首不语。
鹩哥蹙眉,硬生生地回道:“当然是你!我们知晓了你的不轨秘密,才刚刚告知了黄掌事人,还不及有进一步的行动,就中伏遭了绑,不是你还会是谁?!”
“那可多了!”公输鱼从几案上跳了下来,一步步朝硬着头皮与她对峙的鹩哥走去,“可能是银钩赌坊的人,见你久不还赌债,就绑了你!也可能是茂通坊鬼市里放印子钱的人,怕你赖了他们的利滚利,就绑了你!还可能是季世堂药铺的人,见你一直拖着给你母亲医病的药钱不给,就绑了你!”
公输鱼所言惊人,步履镇魂,每往前一步,都仿佛是丢出了一座山,沉沉地砸在鹩哥身上,直砸得他面色发青、双腿发抖,愈躲不得、愈退不能。
“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我怎会知晓这些,是吗?”公输鱼站到鹩哥跟前,盯着他的眼睛,“我不只知晓这些,我还知晓一些连你都不知晓的呢。银钩赌坊和鬼市里的人,一旦招惹必是要扒你三层皮,不吸干你的血、不见白骨,自是不会善罢甘休,岂是你想躲就能躲得了的?可他们为何不找你了?你知晓吗?!还有季世堂,虽不是穷凶极恶之处,然也绝不是善堂,敞开门来做生意,医药皆须成本,怎会无节制地赠医施药?你明明已经欠了他们很多,为何他们还肯与你母亲继续医治?你知晓吗?!”
公输鱼从袖袋里掏出一沓票据,抖了抖,“你跟我做事,遇上难处,宁愿去赌坊里赌、去借印子钱,也不肯与我开口。我知你是拉不下脸面跟我开口,念你对母亲孝心一片,就悄悄地帮你平了赌债、还了印子钱,并交代了季世堂以后你母亲的医药费用全都由我负责,但请他们保密不要告知与你,因为你要面子!!”
“啪”的一声,公输鱼将那一沓票据全都摔在了鹩哥脸上。
虽是轻轻薄薄的纸,散落如雪,却是比山还要沉重,直接将鹩哥压得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公输鱼再转向黄隼,道:“黄掌事人,看到了吧?这,才叫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