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一场好戏正在后厢上演。
公输鱼怎会老老实实地坐在前边铺面里等冬哥儿去后厢请人?依她的性子,尾随冬哥儿直接一起去找掌柜才是最好。况且,聪明如她,见东哥听到自己是来找掌柜讨债的居然一点都不吃惊,完全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猜到了大概会是个什么情况。果不其然,她尾随到后厢,就听到了掌柜随随便便地打发冬哥儿回前边铺面去跟讨债人说他不在。
看来,平日里来寻掌柜讨债的人当是不少呢,所以冬哥儿才会见怪不怪,所以掌柜才一定会推说自己不在。
不在?哼。
公输鱼隐匿其形,避开冬哥儿,见其回了前边铺面,方才显身继续尾随离开厢房朝后园走的掌柜而去。
掌柜中等身材,偏瘦,身上只穿着中衣,发束略显凌乱,可见未及形容,是从睡梦中被东哥儿给叫醒的。
那他这是要去哪里呢?
公输鱼很快就有了答案——掌柜微微躬着身子、捂着肚子,碎步小跑,直接进了后园角落里的茅厕。
原来是要赶着出晨恭。
公输鱼翻了翻眼皮,在不远处停下了步子,没有走近前去。毕竟是那么隐私的事嘛,即便是血海深仇,也不急在这一时报了,且等他出来再与他慢慢算。
她环视了一下这后园,敞亮干净,最惹人注目的就要数那一架几乎覆盖了整个园子的葡萄了。此时正值葡萄成熟季,那一串串的青紫色挂果晶莹肥美若玛瑙一般,在藤蔓与枝叶间安静地坠着。
公输鱼想也没想就摘了一串卖相最佳的,坐在架下的荫凉处,吃了起来。嗯,入口爆浆,酸甜清爽。葡萄架下吃葡萄,就还差一个关于牛郎织女的传说故事了。
只不过,她在这边吧唧吧唧地吃美味,那边却有人在吭哧吭哧地出恭,也太不合适了吧。想到这里,公输鱼抬眼瞥了一下那边的茅厕,刚好看见掌柜把解下来的裤带搭在了门板上。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随即升腾而起。
就见她手臂一扬。袖中墨斗线犹如灵蛇一般朝着茅厕门板飞去,眼看就要将那门板给撞个四分五裂了,却是蓦地一个旋拧,将那根裤带一口叼住,即刻返回。
就这样,眨眼的功夫,那根原本安然搭于茅厕门板上的裤带,就被某条猥琐鱼给偷了去。
再说茅厕里的掌柜,方便之后,通体畅快,正要提裤子绑裤带,赫然发现:裤带不见了!
咦?我明明搭在门板上的?莫不是被风吹走了?没起风呀?掉在外面地上了……他踮起脚来往外看了看,见园子里空空荡荡,并没有其他人,便两手提着松松垮垮的中裤,从茅厕里走了出来,低着头看地面,找他的裤带。
“你脚下有条蛇!”
不知谁突然大喊了一声,吓得掌柜条件反射一般,两脚一跳,抬腿就跑,手臂随之摆动,竟是忘记了自己还没有绑裤带,接着就觉双腿一凉,低头惊见裤子已然滑落到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