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此等神器,今日竟又被公输鱼开发出了新用途——替罚洒扫。
不知公输家先祖们知晓了,会不会被气得棺材板微颤。
“木兄,这里的洒扫重任就拜托给你了,在下去后面转转。”公输鱼笑眯眯地叠手给那傀儡娃娃施了一礼,继而翻身起跳,越过厢房后面的围墙,进了隔壁的一处园子。
她已经打听过了,这边的几处园子都是以前皇子们在国子寺里学习时起居所用。既是皇子住过的地方,总会留下些许痕迹,说不定就能发现什么于她所谋之事有用的东西。
公输鱼跳落的位置,正靠近园中的书房后窗,便就势翻窗而入,但见房内,屏风几案,文房四宝,竹简书画,全都整齐干净,竟全然不像是久无人居住的样子。
她从书架上随手取下一个小折子,展开来看,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带有“玉缺”字样的朱色篆文章印:玉缺,好奇怪的名字,是哪个皇子的别名吗?
再将折子全部展开来看,原来是一阕词:
紫轩掩映银画楼,楼锁霓裳金作笼。
提笔御马平九州,回身难越宫墙柳。
钟鼎玉馔享八拜,蝇营狗苟藏渠沟。
魇梦余毒难续命,太微玲珑枉为生。
生何趣,死何惧,傲雪霜骨任风雨。
雷尽碎,歌尽摧,一把星灰待天迴。
看罢,公输鱼不禁为之一震。
这阙词,字里行间漫浸着不知所起的失意与伤怀,却又被一股莫名的倔强与疏离包裹得咄咄逼人,让吟读者无端地生出淡淡的颓唐、悲惋与不甘。
这阙词,似是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人伤、有人怨、有人恨,亦有人赴死成事的决心。是谁在伤、谁在怨、谁在恨,终究催生了谁的赴死决心?
有意思,且拿回去慢慢研究。公输鱼将那手稿折起,揣入了怀中,一时感慨,不禁小声嘀咕了起来:“这些酸溜溜的书生,仗着自己识俩字儿,没事就喜欢写诗作词。都没听说过文字狱吗?若被叵测人拿去,随便找出一两处,断章取义,就是反诗。这不是平白送人头嘛,真是想不开。有空还不如打两件家具呢,最起码安全……”
如此,公输鱼一边嘀咕埋怨着,一边继续翻找可能有用之物,好像她拿走人家的诗词手稿不是为了伺机陷害,而是有何高尚之用似的。
因为公输鱼先入为主地以为这园子是空的,故,此刻于书房正门外面突然响起的一阵“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委实吓了她一跳。
有人?!
她立即就地一滚,蹿到门后面,藏起半个身子,警惕地探头看外面。
就看到,园子里,一名身着象牙色轻简便服的男子,正背对着书房正门,以木榔头敲击着一座灯翕。那灯翕半人高,以黄花梨木制成,四面雕刻着祥龙腾云的图案,上部的灯罩子被拆解了下来。那男子似乎是正在改造里面的灯托,脚边零散地放着几样木工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