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男子持刀划过公输鱼的脖颈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成功了。
只是,
为何隐隐地感觉,手中的分量不对?
浓黑的眸子炸起一丝疑纹。
他忙仔细看去,惊见自己手中的刀,竟只剩下了紧贴着刀把处的一小截儿!
何物能于顷刻之间将如此坚硬的钢刀齐齐截断,还是在他的手中,令他丝毫也未曾察觉到震颤?!
一层细密的冷汗瞬间起于额前。脑袋“嗡”的一声便懵了。
公输鱼自然不会留给他发懵的时间,狠狠地一脚将他踢落亭中,顺势收了背后的机甲鸢,自己也返回了亭中。
这下,湖边看客们霍然而起、齐齐而立,瞪圆了的眼睛,更圆了,张大了的嘴巴,更大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莫不是公输鱼的脖子乃是玄铁所造,能够将那钢刀直接截断?还是说,公输鱼又使出了什么能够隐形的绝世暗器?
不对呀,刚才明明看到公输鱼在忙于对付那些飞针,钢刀便于同时落下,任其再如何机敏超卓,也是根本就没时间反应的。定是看漏了什么……
“鱼哥哥!鱼哥哥……”凤拂又哭又笑,跳着脚大叫,瞬间的大悲大喜,宛如死过了又重生一般。
凤孝、凤修、晋王、湘王,脸上的表情皆是大起大落。
唯有成玦,依旧是玉眸半阖,遮着一碧斑斓,不紧不慢地饮着闲酒。
柳下薇瞄了他一眼。
——五殿下看人从无错漏,当真是极准呢。公输鱼果然还舍不得死……
闻雨亭这边。
被踢落在亭中的瘦高男子,同时也被踢醒了,慌忙起身,意欲再出招,却才发现自己左侧锁骨下三寸处,赫然插着那第九根雨针!
公输鱼竟是在踢他下来的同时,趁着他发懵之机,以这根雨针封住了他的主经脉,令他在短时间之内无法再运内力发暗器。
何等的处危不乱。
何等的应变果绝。
公输鱼笑意盈盈地给礼,说:“兄台的惊天本领,在下已经领教过了,不如就此结束比试,可好?”
她神色轻松,竟是一副“承让承让”的闲适姿态。
瘦高男子浓黑如夜的眸子里滚起了阵阵奔雷:结束?哼。就这么结束,即便我肯,湘王也不肯。
想到这里,他不顾损伤自身经脉,强行运内力,硬是冲开了被封住的穴,片刻也不停顿,手底杀招再起!
这等坚定的意志、执着的傲骨,令人意外、更是心惊。
——什么情况,还来?世间怎会有如此执拗之人啊!
公输鱼苦着脸、蹇着眉,无奈,也只得继续接招拆招。
这一番下来,岸边的看客们,小心脏一起一落,又起又落,又又起……连喘息的空当也没有,端的是过足了瘾了。
在后面的战局中,瘦高男子经脉受损,身手自是不如之前那般英武超卓、滴水不漏。
公输鱼也不愿久战,便抓了瘦高男子回防时的一个疏漏,以一枚形似扳指的木器,一下子便套住了其右手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