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冷哼道:“你干的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我会向陛下解释的。”
“大哥,解释不通的,因为你有烟馆的股份啊!”周延辉道。
周延儒愣住了,“我什么时候在烟馆参股呢?”
周延辉解释道:“大哥,表面上我是上海首富,但实际上,大哥你,还有马国丈、高阁老,才是最大的富户。你们名下的产业,加起来起码占据江南商业的四成。”
周延儒很震惊,“胡扯,照你这样说,我名下的产业,起码有上千万块,可我怎么都不知道。”
“这很正常啊!当年徐阁老也不晓得自己有多少田产。”周延辉道:“这都是大哥你当了议政,下面的官绅和富商,为了巴结我们周家,白送给大哥你的。这些店铺和商社股份,都是他们帮着大哥打理,收租和分红的事情,都不用大哥你操心。”
周延儒明白过来,他是被这些商贾拉大旗做虎皮,商人送他店铺和股份,他们就能借着他的名号,强取豪夺,没了顾忌。
周延儒一屁股坐下,整个人有些恍惚,“这次被你们给害惨了。可是,你们要送,我也该知道啊。”
“大哥你是朝廷大员,内阁议政,整天日理万机,哪里能顾及这些琐事,自然都是由大嫂替大哥打理。不信的话,大哥可以去问大嫂,看是不是收了房契和股份。”周延辉说道。
周延儒整个身子陷在椅子里,精神萎靡不振,仿佛霜打的茄子,半响叹息道:“唉!真是要被你们害死,你们才会罢休啊。”
周延辉听了这句话,心中却有底了,“那大哥准备怎么办?”
周延儒沉默半响说道:“陛下的脾气我了解,我们的命在他面前,与贫民百姓一样。要想陛下不追究,一是要将巡视组打点到位,第二是要让陛下认为我们没有大问题,而且要让陛下意识到,我们倒下对于百姓和国家的危害很大。这也就是所谓的大而不能倒。”
周延辉似懂非懂,周延儒则继续说道:“若真查起来,你要把与你有生意往来的那些大族和富商,全部牵连进来,特别是马阁老一家,你明白吗?”
周延辉皱眉道:“那大哥呢?”
周延儒沉声道:“我出面让各大族,还有利益相关的大员,给巡视组施加压力,让他们应付一下陛下,不要往深处查。”
“有大哥出面,我就放心了。”周延辉道:“赚钱的时候一起,我们周家刚出事,那帮人立刻就想与我们划清界限,实在太没义气了。”
周延儒沉声道:“给巡视组施加压力是一方面,也要准备好钱财进行打点,最好把巡视组的官员,也拉下水,明白吗?”
“还是大哥高明啊!”周延辉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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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儒与周延辉见面后,便前往上海县衙面见高欢。
高欢见了周延儒,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痛骂,说他周家在上海飞扬跋扈,多有不法。
周延儒则连连扣头,表示自己在京师,不晓得周家人在上海恶行,并要求高欢严惩周邦宁。
高欢闻语呼出一口浊气,“周邦宁朕会严惩,周家的不法之事,朕会进行调查,希望你确实没有参与。”
周延儒自是连连保证,高欢看了他一眼,随即决定离开上海,返回京师,将调查之事交给巡视组。
高欢一走,巡查组就从华亭进驻上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被安排在周家在黄埔江边的一座林园内。
在巡视组进入松江开始,组内的官员,就陆续接到了上级、下属、亲戚和朋友说情。
是夜,在黄埔江边,巡视组的组长夏完淳站在江边,吹着江风,身边站在几名官员。
夏完淳沉声道:“诸位,我们的压力很大啊!连我父亲都出面,给周家说情了!”
“我们也是,礼物都送到家里了!”几名官员吩咐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