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按着自几的名字入座就行了。”梁国官员对众人道。
周奎等人很快就看见自己的名字,于是在座位坐下,摸摸座椅,四下看了看,眼中觉得十分新奇。
不过时,参与大会的五百多人陆续坐下,各人都是议论纷纷。
近些年来梁国在南面的政治改革,什么百官大会,五年计划,各人也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
这时众人正在议论,侍卫一声大喝,“大王驾到!”
在场的人员,连忙纷纷起身,目视高欢走到主席台坐下,周延儒、李武等一众梁国官员,则坐在两边。
高欢目光扫视众人一眼,面露和善的微笑,“诸位请坐。”
周奎等人坐下,看见高欢坐在自己的对面,心中不禁有些惶恐和局促。
高欢微笑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开这个会议,主要是为讨论山东新政的问题。寡人乃一国之主,推行新政的初衷,自然是为国为民,不过寡人毕竟不了解山东情况,所以其他地方推行的新政,未必适合山东。今天请诸位贤达过来,目的就是听一听大家的意见。若是大家对官府有什么意见,有什么要批评,大可畅所欲言。寡人向来从谏如流,绝对不会因为大家的批评,就怪罪大家。”
会场众人听了高欢的话语,却没人交头接耳,许多人相互之间只是眼神交会而已,若大一个会场,安静的如同冷宫一般。
骆养性一进来,就发现气氛不对头,他见会场周围有不少小吏,表面上是端茶倒水,实际上确实是像在监视会场一样。
作为锦衣卫的头目,他能看出来,这些人不是什么小吏,而是国安司的番子。
骆养性闻着味不对,隐约间感到事有不祥,听了高欢的话语,更加是心头一惊。
世间有几个当权者,能够真正接受批评的,他内心不禁有些焦急,可是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因为有人一直盯着他。
这番苦也,事有蹊跷,只能希望周奎等人好自为之了。
高欢的开场白,让在场许多人都听得心惊肉跳,不过周奎等一众勋戚,还有些没脑壳的迂腐士绅,心里却是一喜。
不过这种会议周奎等人也是第一次参加,再者高欢说可以批评,大家就真的批评,不是傻么?
这时高欢说完,会场一片安静,周延儒给一名士绅,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站起身道:“自古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历代以来朝廷都会给士人恩惠,以此来收揽人心,稳定江山社稷。再者自古以来,皇权不下县,官府只能管理到县上,再往下管理的话,成本太高,都是由本地的士绅帮助官府管理。若是官府不予绅民恩惠,恐怕绅民便也不会为官府约束和稳定地方。届时官府的税都难以收上来。因此草民以为新政太不和情理,还请大王能够改正!”
高欢听了批评,依旧面带微笑,“这位老先生说的有些道理,士绅乃是维持地方统治的基石。老先生说的话语,寡人会考虑,大家还有什么意见,畅所欲言吗?不止是新政,其它问题也可以说!”
在场的勋戚见有人带头,高欢没有发怒,反而虚心接受,立时正中下怀。
周奎站起来说道:“历朝都善待勋戚,我的产业都是先帝所赐,给予免税特权,新政擅自取消,是否有破坏祖宗法度的嫌疑?”
高欢听了心里一阵恼火,这厮是昏头了,明朝祖宗法度,关本王何事?不过高欢却依旧保持微笑。
这一下不得了,那些满脑肥肠的皇亲国戚,一下嘣出几十个,都附和着周奎,对梁国没有维护他们的利益而对高欢大家批评。
这群又坏又蠢的勋戚,本来甲申年,就该被刘宗敏拷打致死,不过因为高欢出现,让他们又多舒服了五六年。
现在看来高欢只能亲手拨正他们的人生轨迹了。
面对众人的批评,高欢面色不改,问道:“除了这些意见外,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梁国政权在许多士绅大户的眼中就是个奇葩,历代以来都是团结士绅,大家一起压榨百姓,可是梁国却限制士绅,维护庶民的利益。
这让许多人都十分不满,众人见高欢没有发火,便越说越大胆,指责高欢走错了路线,应该回到维护士绅利益的轨道上来,把梁国的成就批得一文不值。
这时,一位重量级的人物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来,乃是孔子六十五代孙,衍圣公孔兴燮。
他一起身,会场上立时安静,众多目光齐齐向他看来,相听听他的意见。
“梁王殿下,臣以为除了新政的问题外,梁国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尊儒学。”孔兴燮环视众人,然后目视高欢,“我听说梁国在南京,办什么工科学堂,怎么能重视奇技淫巧,而忘了圣人之学呢?若是长此下去,礼崩乐坏,国将不国,殿下将成为天下的罪人。”
高欢一听,好家话,看来这群人对自己的怨念真的很深,从新政一直批评到治国方略,最后还批评到思想和教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