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城中守军为了防备清军扒开河堤,提前准备了不少沙袋。
现在这些沙袋几乎全都用上,可城外的洪水还在涨,河水很快就涨到墙垛的位置,大量河水从洞口灌入城中。
这时高名衡还扛着沙袋,想要继续加固,因为一旦洪水灌入城中,城中绝大多数房屋,都将被洪水淹没。
这也就意味着,城内的百姓,大多要被淹死,而即便没有被冲走,也会冻死在冰冷的洪水中。
“高阁部!堵不住了!”陈永福忽然拉着高名衡,急声怒吼。
黄河地势太高,河床比城墙还高,甚至能够没过开封城中,最高建筑的塔顶。
现在黄河决口,水像是头顶溜下来的一般,已经快漫过开封城头。
这时,陈永福刚将高名衡拉开,军民们堆起的沙袋,便被洪水挤得炸开,浑浊的黄河水,冲走沙袋,也将加固缺口的民夫全部冲走。
洪水灌入城中,眨眼睛就从膝盖到了脖子,然后将百姓淹没,最后连屋顶也被洪水覆盖。
高名衡站在城墙上,看见洪水的浊浪中,起伏的老人、孩童,不禁泪目。
陈永福则咬牙切齿,“狗鞑子!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这时,在黄河堤坝上,多尔衮看着滚滚河水,冲向开封城,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
他本来是想淹死高欢,用洪水灭了高欢的十多万大军,一劳永逸的解决中原问题。
可是他没想到,高欢居然这么警觉,猜到了他的意图。
看见高欢派遣水营过来,多尔衮怕高欢烧毁浮桥,把他隔在南岸,所以只能提前决河。
看着滚滚河水,破口而出,远处耸立在地平面上的开封城,随着洪水猛涨,逐渐消失,多尔衮只觉得心中一口气,舒畅了许多。
“哼!这次便宜了高蛮子,让他躲过了一劫。”多尔衮看着开封方向,“不过开封的蛮子,敢对抗大清兵,必须死绝,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现在决口后,黄河改道,河水往南冲,清军背面的黄河,没有水流入,逐渐露出了河床,还有鱼虾。
此时,清军不用再担心,梁军水营烧毁浮桥,多尔衮冷声下令,“天亮后乘筏子杀过去,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开封城挡了多尔衮一个冬天,令清军损失惨重,他恨透了开封城内的军民。
天渐渐亮时,开封城附近的洪水已经平缓起来,而整个开封城,除了少数屋顶和城楼,还露在水面之外,全部淹没在水中。
此时,幸存的守军和百姓,挤满了屋顶,还有些站在城墙上,洪水淹没到腰间的士卒,则冻得脸色惨白,嘴唇发乌,许多人承受不住,都倒入了水中。
这时远处近百木筏划过来,上面的清军,开始向站在水中和屋顶上的军民放箭。
“狗鞑子!”陈永福看见鞑子过来,拿起弓箭,便一箭射出,远处木筏子上的清军应声而倒,栽入水中。
清军居然掘开黄河,水罐开封,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不顾今后黄河年年泛滥,令幸存的开封军民,都咬牙切齿。
城楼上和城墙上的军民,拿起弓箭还射,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不过,他们没有遮蔽,完全暴露在清军的箭矢之下,而且弓箭也不多,根本无法与清军抗衡。
这时,清军木筏逼近,箭雨嗖嗖射来,不断有人被射中,滚落到水中,绽放朵朵殷红的水花。
“高名衡、陈永福!”木筏上博洛哈哈大笑,“狗蛮子,叫你们对抗大清,叫你们不降,这次一起死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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