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轩站了一下,看向周围,发现不少穿着“勇”字新丁。
带有些警惕和疑惑地问道:“怎么多了新面孔?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怕被人发现?”
“郑兄可能不知,水师提督抽了好多人,我们所也被抽了十几个兵丁,只能到附近的村寨补点勇丁凑个人数,放心吧,都是自己人,你的盐带来吗?”
其实这个张涛是福建商帮的一个小头目。
也是福建大福商行安插在梅花所的千总,专门负责走私,河运的工作。
郑轩的茶叶瓷器丝绸也都由此地走私,成本可是广州十三行八成左右,毕竟靠近供应地,大部分无需经过江西,能省下不少钱。
但他们也需要私盐,如今说来,大清六成盐场都在江苏,其余四成广福浙山四省分。
而且官盐全部集中在扬州贩卖给商人代为销售。
即便两广福建浙江山东是沿海地区,大部分都要购买那里的食盐。本土朝廷许可的盐场极少,无法满足一省百姓食用,所以私盐大行其道,而且便宜深受百姓喜爱。
就连某些官员也都插了一脚进来。
每个百姓一天需要二十克盐,而整个福建可是有上千万人口,背后还有江西内陆省份,利润何其庞大。只要完成朝廷的统购统销,还剩下的市场,就由地方官或是走私商瓜分。
“张千总可放心,带了,一共八百石。”
“甚好甚好,你可知道如今什么局面吗?”张涛带着郑轩进入河千总署里的二堂落座,唐藏也一起进去。
等落座之后,张涛就让自己的长班弄来些酒菜。
“难道出了大事?”郑轩好奇地问道。
烛光晚餐下,张涛为自己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紧咬双唇一会才娓娓道来:
“郑兄有所不知,扬州狗盐法道抬高盐引,那群妈蛋盐商眼红此地私盐便宜,使他们官盐卖不动,便让官府开始向这里施压,查私盐…
本省巡抚徐嗣曾将此事压了下来,不过他勒索大福商行八万两白银,还要捐十五万两给水师提督黄仕简做军资,不然扣押货物,不给过道…
如今商行也在筹集资金,可缺口依旧巨大,愿郑兄帮个忙。”张涛单手拿酒瓶给郑轩倒酒。
“其实说来惭愧,两家生意哪有你一家来承担,我会帮你们承担一半,只是日后对于茶叶生丝瓷器的需求更大,张千总可有压力?”
虽然吃点亏,但郑轩还是觉得这是必需,大批货物都需要从这里走私。
而且,自己可是有一百六十亩的盐田,每个月能够晒出一百四十四吨食盐,净赚一万四千四百两白银,要是这条路断了,对于宜兰的打击很大。
“这没问题,只要巡抚那关过了,本商行各路都通了,这不难。”张涛吃了一口菜道。
“那走私人呢?”
“这个怕是困难,如今大岛有人造反,本省已经戒严了,沿岸塘汛查的极为严格,就连长乐县知县也不敢冒太大风险…
但也不是没法子,两广潮州府可以去看看,他们那很多蛇头,都是做偷渡生意,在下可又几个相识的兄弟,能给你推荐,等饭后便写推荐信于你。”
“感谢张千总,这杯酒兄弟我敬你。”
郑轩敬完酒之后,又道:“此次来的匆忙,只带了一万多两银子,先顶着,大约月后就能凑齐。”
张涛一脸笑意融融,双手拿酒瓶给郑轩斟酒。
“郑兄果然够义气,张某可没有白交你这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