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太监笑了笑,说道:“王爷,咱们边吃边说!”
十几道菜,此刻已经布置完成,几名锦衣卫全都退到了门口,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提起酒壶,中年太监倒了一杯酒,而后递到了赵延崧面前。
“王爷,你的事情经结案了!”
“结案了?皇兄打算如何处置我?”赵延崧盯着眼前太监。
中年太监仍不疾不徐道:“王爷知道自己所犯罪行,按国法如何处置,想必王爷心里有数?”
“两天前,赶来传旨的钦差已经上路,或许明后天就到南江府!”
“你想说什么?”赵延崧微眯着眼,神色有些不善。
“陛下的意思,若对王爷执行国法,暴尸街头不太好看,所以特命奴婢先行一步,给王爷一个体面!”
指着赵延崧面前的酒杯,太监笑着说道:“此酒剧毒,一杯下去,半刻之内必死!”
才说完这话,中年太监又从身后提出一个食盒,打开盖子里面摆着叠好的白绫。
“王爷,这东西就不必奴婢多说了吧!”
说完这话,中年太监站起身来,看着呆在凳子上的赵延崧,缓缓说道:“两种上路的法子,王爷可任选一种,自行了断!”
转过身去,中年太监又说道:“王爷只有半个时辰考虑!”
“半个时辰之后王爷若是没选好,奴婢可就要帮您一把了!”
冷冷丢下最后一句话,中年太监走出了院门,几名锦衣卫仍旧守在门口。
自己真的要死?
最终得到这个结果,赵延崧完全不能接受,虽然他此前已经有过猜测。
作为皇室子孙,他自认为命格贵重,如今好日子还没过够,又怎能如此荒唐的死去。
现实却是,毒酒已经摆在他面前,皇兄要他死他就得死。
“不……我不能死……”
“这是假的,假的……你们是假传圣旨!”
“我要出去,我要到京城去,我要去见皇兄!”
吼出最后一句,赵延崧一巴掌将酒杯打飞,落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正当他想往院门外冲去,却发现门口多了两个人,一大一小正望着他。
“父王!”
小孩子对现实一无所知,见到阔别已久的父亲,立马小跑着冲了过来。
看着扑到自己面前的儿子,癫狂的赵延崧逐渐恢复冷静,然后如往常一般蹲了下去。
“涛儿,你怎么来了!”
“我想父王了!”
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担心又失去父亲,于是仅仅抓住赵延崧的衣角。
赵延崧眼眶浸满泪水,看向了正靠近的妻子。
“王爷,臣妾无能,救不了你!”
说完这话,薛宝槿跪在了赵延崧面前,低着头不断抽泣。
一把抓住妻子手臂,赵延崧焦急问道:“皇兄要如何处置你们?”
“陛下要废掉衡王府,将我们母子贬为庶民!”
愣了一下,赵延崧既恼怒又庆幸,至少妻子儿子还能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啊!”赵延崧瘫坐在地上。
闭上眼睛,任由泪珠滚落,赵延崧把脸朝向天空,而后睁开了眼睛。
“槿儿,送为夫最后一程吧!”
“王爷……”薛宝槿泪如雨下。
撑着从地上起身,将儿子抱在了怀中,赵延崧重新坐回了凳子上。
看着仍坐在地上的妻子,赵延崧沉声道:“给本王倒酒!”
…………
京城,日暮西山。
皇宫之内,寒风呼啸,白雪漫天,一片银装素裹。
乾安宫内,赵延洵正拿着笔,在案头大宣上运笔如飞。
慧妃张凤秀在一旁研墨,一脸仰慕看着身旁的皇帝。
今晚侍寝的机会,可是她好不容易盼来的。
“陛下这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若是能赐给臣妾,臣妾一定找人裱起来,把它挂在寝宫里好生揣摩!”
张凤秀正说得热烈,大太监林全走进了大殿。
“启禀陛下,衡王畏罪自尽了!”
听到这一消息,赵延洵停下了笔,缓缓坐到了龙椅上。
张凤秀何等聪明之人,当即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也跟着严肃起来。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