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赵延洵还是对谢孝方食言了。
他答应过谢孝方,办完江西的差事就准其告老,可眼下他又让其主持南方田亩清查。
五郡的田亩清查,其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以至于赵延洵都有些不好意思。
实话实说,这种波及面广,涉及利益深的改革,还就得谢孝方这种老臣来办。
只可惜,这样的老臣太少了。
相比之下,主持中原田亩清查的王庭鹤,他的运气就要好出许多。
鉴于他年事已高,清查田亩让其形容憔悴,赵延洵才没给他加担子。
换句话说,谢孝方是吃了“年轻”的亏。
当然了,要把手里的差事办完,这两位怎么也得熬到明年去。
“粮食转运干系重大,经过京畿、河西、陇右最后才到北地,此四郡都司要派兵护送,枢密院也要详加安排!”赵延洵目光扫向了陈安明。
“微臣领旨!”
大规模军事调动,是由兵部进行安排发令,这种护送任务则是由枢密院负责。
“王谦望的事,如今查得如何了?”赵延洵又问道。
具体查得如何,赵延洵当然知道,大理寺今天早上才送了奏报。
之所以问出来,是赵延洵相让其他人了解。
这个问题,只能由大理寺卿严培基回答。
“禀皇上,王谦望逼反百姓一案,如今已基本查明情况……”
紧接着严培基就详细讲述起来,听得现场众人皱眉不已。
“都听到了吧?饱读圣贤书的知府,为了捞好处逼反了百姓,这样的人便是处以极刑,也难抵消他的罪过!”
“如今王谦望被查,可我大晋上下那么多官员,其中还有多少王谦望?又有多少是谁的学生?又有哪些是谁的乡党?”
后面这段话,完全是对现场高官的质问。
站起身来,赵延洵走向大殿中央,语气不善说道:“成阁老,王谦望是你举荐,朕罚了你的俸禄……你可服气?”
听到这话,成文光连忙答道:“微臣心服口服!”
赵延洵接着说道:“这是头一次,朕可以从轻处罚,但若有下次……朕必严惩!”
只听成文光答道:“是,微臣往后,必万加小心!”
两人一唱一和,让殿内众人明白了内涵。
这时赵延洵又说道:“殿内诸位,都是朝中砥柱,要以王谦望之事为戒,各人的学生同年乡党,各人要好生约束,莫要再给朕找麻烦!”
众臣皆不答话,只因他们不知该如何作答。
返回龙椅的路上,赵延洵突然问道:“王谦望之罪,大理寺如何判决?”
这事自然也是议过,只听严培基答道:“禀皇上,拟判其斩立决!”
赵延洵却问道:“斩立决?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请皇上示下!”严培基连忙说道。
赵延洵当即道:“当众凌迟,以儆效尤!”
用凌迟之刑,老实说把现场众人吓到了。
在刑不上大夫的时代,砍头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凌迟无疑很难让人接受。
大家都是做官的,又怎愿有被凌迟的可能,所以出于本能就想反对。
当然了,本能也仅仅是本能,面对赵延洵这位皇帝,他们有话也只能憋在心里。
左右望了一眼,严培基便答道:“臣领旨!”
有了他做总结,其他人即便有意见,也没了说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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