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申报田地时,张大户隐瞒了四十亩地,在村里公示时被刘权发现了。
于是乎,刘权就起了歪心思,想着这些地既然“无主”,干脆自己就把他占了。
刘权如此大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时代变了”。
敢违背朝廷政令的人,被皇帝杀了个人头滚滚,所以他才敢借助“规则”的力量,占了张大户家的田。
而这件案子,终于在三天之后,迎来了开堂审案的日子。
开堂当天,县衙外人头攒动,其中不乏豪绅仕贵。
前者是来看热闹的,而后者却是为张大户站台的。
刘权这般“卑鄙”之请,若不严厉驳回并惩处,会让所有大户们没有安全感。
毕竟,私下里瞒了多少田地,这些人自己清楚。
此刻县衙门外,王歆身着灰色袍子,站在人群中并不起眼。
他便是来宣宁县的钦差,只是他没有到县衙,而是到各地暗访去了。
本来以为不会有收获,哪知却遇上了刘权这案子。
案子内情,经过这两天的打听,王歆已经知道了大概,此刻他也是来听判的。
“若非公示制度,只怕也无人能寻到大户破绽!”王歆轻声说道。
御史胡礼贞提出了公示制度,本意是让百姓们监督大户,执行下来还是有些效果。
一个月来,有十几起检举瞒报田亩的案子,全都由胡礼贞亲自审理,那些瞒报士绅全都受到了严惩,很是震慑了一些人。
而那些检举的百姓,亦受到了官府的奖励,鼓舞了其他人参与监督。
可如今刘权出现,却引来了新的走向。
为什么要告到官府去,自己把乡绅瞒报的土地占了,如此得的好处不是更多?
王歆是聪明人,很清楚这件案子的示范效应,也注定其审案过程会很“艰难”。
“这样的泼皮无奈,都让他蹬鼻子上脸,那往后还得了?”
“没错,胡元钧若是乱判,咱就闹得他下不了台!”
“我赞成,这样离谱的事,绝不能让他发生!”
县衙大门处,士绅们同仇敌忾,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
而另一头,正赶来刘权,正在招呼随行来的百姓。
“诸位父老乡亲,刘权以往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都怪我年轻不懂事,今日给诸位赔罪了!”
“只希望诸位帮我做个见证,若大老爷不给咱做主,帮着大户把咱给下了狱,往后朝廷钦差来了……你们替我申个冤!”
各大户都来了,让刘权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他已经有性命之危,如今算是在安排后事了。
由此也可看出,这厮不仅胆子很大,而且心思细腻。
很快,刘权来到了县衙,在两位兄弟陪同下来到大堂外。
被逼上了绝路,刘权心态反而放开了,所以此刻不再那般忐忑。
而此刻,作为被告的张大户也在,两人见面可谓分外眼红。
“跳梁小丑,卑鄙无耻!”张大户直接骂道。
“张老爷,你家大业大,可你还比朝廷大?”刘权反问道。
“官府榜文上,可没说那四十亩地是你的!”
这恰恰是张大户的痛脚,以至于刘权说出最后一句,让他脸色变得铁青。
大堂之内,胡元钧极为纠结,以至于迟迟没有升堂。
这次的案子,可不仅仅牵涉四十亩地,不管怎么判都是绝路。
“不好了,县尊晕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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