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赵延洵也露出笑容,缓缓道:“你一点儿都没变,倒是我小瞧了你!”
“既然不管在什么位份,你都心里高兴……那本王封你个美人如何?”
后宫妃嫔有八个等级,美人是最低的一等,赵延洵这话是在开玩笑。
林静玉绕到赵延洵身后,轻声道:“只要王爷不怕后世议论,臣妾是无所谓的!”
“后世议论什么?”
“自然是议论王爷虐待妃嫔,而且是和王爷共度危难,还给王爷生下子嗣的妃嫔!”
听到这话,赵延洵不由笑了起来,也只有林静玉才会和他如此说笑。
两人之间是夫妻,更是难得的知己。
又说了一会儿话,本来赵延洵都决定晚上歇在这里,却得到禀告说王妃去了乾安宫。
“请罪?”
见赵延洵皱眉,林静玉叹道:“王爷还是去一趟吧,王妃她也受了委屈,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跟王爷说!”
叹了口气,赵延洵说道:“那好,你早点儿休息,明天我们再说话!”
“臣妾送送王爷!”
离开林静玉的寝宫,赵延洵坐上了辇轿,徐徐往乾安宫赶了去。
对于册封皇后这件事,其实赵延洵一直拿不定主意,今日林静玉直接拒绝,便让这件事尘埃落定了。
既然如此,薛宝筠所要请的那些罪,在赵延洵这里就完全不是事。
来到乾安宫,只站在宫门外,赵延洵就看到大殿内,端正跪着的薛宝筠。
叹了口气,赵延洵迈步走进了大殿,说道:“王妃,你这是何必,起来吧!”
见赵延洵到来,薛宝筠叩头道:“王爷,臣妾有罪,请王爷收回臣妾册宝,以警世人!”
在薛宝筠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托盘,上面分别放着王妃册宝。
蹲到薛宝筠面前,赵延洵一手拿起金册,打开之后问道:“本王不知你有何罪!”
“臣妾父叔,公然诽谤王爷……”
没等薛宝筠把话说完,赵延洵直接打断道:“他们也是没办法,被赵维隆那小儿给逼的,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他们!”
听到这话,薛宝筠不由抬起头,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觉得泰山之重的罪过,在赵延洵这里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过去了。
紧接着赵延洵又说道:“当然了,他们终究是有过错,所有就降他们一等爵位,元平侯就改成元平伯吧!”
换句话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赵延洵收起金册,将其交到薛宝筠的手里,微笑着说道:“如此,爱妃可以安心了!”
“臣妾还有第二宗罪!”
大殿内极为安静,见赵延洵没有说话,薛宝筠继续说道:“臣妾在返京途中,遇到了闺中密友,她是伪帝的皇后……”
见赵延洵仍未说话,薛宝筠只得鼓起勇气,接着说道:“臣妾顾念少时之谊,所以违逆王爷之命,逼林全饶她一命!”
“臣妾本该与王爷同心,如今却忤逆了王爷了,又有何面目居于王妃之位!”
今天这事儿还真是难得一见,一个不想当皇后一个不想做王妃,难道自己大老婆的位置烫屁股?
心里虽吐槽着,但赵延洵却叹了口气,随即拦住薛宝筠的腰肢,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
“自从起兵以来,从西向东这一路上,本王杀了不少人,其中不乏有无辜之人!”
“该杀人的时候,本王从来都没犹豫过,有时候孤自己都在想,自己还算不算是个人!”
这是赵延洵的心里话,此时的他对不起三年前,对比起穿越前的自己,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冷血,越来越重视权势而忽视良知。
但他也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局面,只因为他屁股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如果他不遵循客观规律,那只会害得更多的人丧命。
听着赵延洵的这些话,薛宝筠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心中的担忧也在逐渐消失。
“爱妃,你顾念少时友谊,比我仁义啊!”
说道这里,赵延洵拉起薛宝筠手,笑着问道:“爱妃,还记得当年成婚,你随我进皇宫拜见母妃时,我在马车内跟你说的那句话?”
薛宝筠稍一思索,便回想起那时的情形,只因那段记忆着实深刻。
正当她要脱口而出时,赵延洵往后退了一步,对薛宝筠一揖道:“余生请多指教!”
只这一句话,就能清楚的表达出,赵延洵对夫妻情分的珍视,由此也彻底打消了薛宝筠的担忧。
从地上拿起王妃之宝,赵延洵亲自交回了薛宝筠手中,而后说道:“往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此时,薛宝筠已感动得落泪,而赵延洵也顺势将她拥入怀中。
情到深时,却已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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