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响起幽幽一声叹息,吴广手下的另一位将军李归,疲惫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田将军,末将完全支持你的看法,事实上,末将今日晨间便在吴广面前委婉提过类似建议,可是他完全不考虑,还把末将痛骂了一顿!”
“吴广认为在正面战场上,连周文都被章邯打败了,野外交战我们肯定不是章邯的对手。而打下荥阳,占据地利,反而才有胜算。”
田臧听闻这话,气得怒锤桌子,眼睛瞪得通红,“荒谬,简直荒谬至极!我们部队兵精粮足,以逸待劳的情况下,凭什么野战打不赢章邯?”
“吴广此人骄傲自大,又不懂用兵权谋,根本无法和他商议军事。依我看,不如干脆杀了他,夺了虎符,我们来领军打仗!”
杀了吴广,自立为大将军?
田将军,这跟你之前喊我来议事时,说的可不一样啊!
李归蓦然抬头,吓得脸色煞白,“田将军,你疯了吗,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在帐篷的摇曳烛光中,田臧的脸阴晴不定,他阴恻恻地看着李归,低声喝到。
“李将军,事已至此,你觉得还有回头路吗?战败是死,杀了吴广也是死,同样是死,为什么不索性搏一把大的?”
“到时候,我去伏击章邯,你留下来牵制李由,我们必胜!”
“打赢之后,就推说吴广不幸死于乱军之中,我们沉痛悼念。陈王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也需要靠我们统领大军,迎击外敌啊!”
“统帅大军,拥兵自重,私立为王的人多了,凭什么别人做得,我兄弟二人就做不得?”
李归默然不语,田臧这话都说出口了,如果不同意,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这个大帐吗?
吴广,对不住了,今夜只能借你大好头颅一用了。
这一晚,注定不那么平静。
……
就在前几日,安凌寒风尘仆仆地返回了落花门。
他虽然一直和公孙元霜不对付,而且还在咸阳丢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面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想和大夏开战。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为了获得战争之外的巨大好处。
如果能付出极小的代价就剿灭大夏,安凌寒当然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可要是付出无比巨大的代价才能杀了陆宽,那意义又是什么呢?
小孩子才谈感情,仙人世界,唯有利益才是最真实的。
能修行到极境的,没有蠢货。
此次陆宽崛起,这些极境老祖没有了天机宗老宗主这样大无畏的带头人后,纷纷选择了明哲保身。
既然剿灭不了大夏,那便改为打压吧。
东州天下就这么多灵山大川,就这么些天材地宝,大夏如果崛起,就要分一杯羹,这天下宗门的老祖就会少分一份。
利益冲突之下,排挤大夏是一个非常自然的选择。
可是打压也要分策略,分时间。
叶天胜就是太冲动、太自信了,敢在劫运之中动劫子,晋升极境后便如流星般急速陨落了,让人扼腕叹息。
现在明摆劫运只剩半年了,安凌寒再怎么想打压大夏,也不差这半年时间。
半年之后,等劫运消散,再串联那些大宗门一起出手,消灭大夏的外交空间,给陆宽和大夏一个难忘的教训!
就这么想着,安凌寒和当代落花门的掌门打了个照面,简单吩咐他看好门内元婴尊者,不要去大夏惹事后,便找了个洞府临时闭关去了。
安凌寒并没有下令约束门内元婴之下的弟子不要去惹大夏,因为在他看来,这毫无必要。
陆宽劫运在身,能力挫极境,哪个金丹或者筑基修士会想不开要去大夏找死?
还有必要特意嘱咐一句?
要真有这样的愣头青,那死了就死了吧,哪里值得他安凌寒多看一眼?
可惜,有时候事情往往不遂人意……
就在安凌寒进入洞府开始闭关时,落花门当代大师兄安平韬,隐匿身形,一个人偷偷来到了陈国王宫外。
安平韬只不是一个金丹巅峰,他鬼鬼祟祟究竟在谋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