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郝昭蹲在那里始终没有站起来,而是回头看向他的领头将领开口问道。
站在郝昭身后的一名校尉站了出来看着躺在冰冷城砖上的年轻士卒,然后向郝昭弓着身子抱拳回应道:
“回将军,此子名为黄安,家在广汉郡北山脚下一个小村里,是个穷农民的儿子,家中穷困潦倒,他的父亲不想让儿子继续跟他吃苦,于是把他送来当兵,想让他在军队里混口饭吃,他才来不到一年……”
“……农民,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待此战过后,本将要亲自将他儿子壮烈殉国的事情告诉他。”郝昭听到校尉那句句属实的话语,他的眼角泛出泪花,若非家中贫瘠走投无路,谁会来到这个充满血腥味的战场去送死?
校尉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将他父亲的名字告诉给郝昭,并且他还拿出一串钱,这是他和几个屯将凑出来的抚恤,若问为什么这样做,只因为他是一个踏实肯干、不怕苦不怕累的士卒。
这场作战当中,他亲手斩杀一名敌军屯将,并且还杀了六个登城敌兵,试问这样的士卒值不值得奖赏?郝昭点点头,他对校尉这样的做法表示肯定,并且还要以黄安为精神支柱。
“传令下去,将黄安的遗体用棺椁包起来,十九岁……正是大好年华,却死在了这样环境恶劣的战场上,真是令人惋惜。”郝昭自己也曾是底层百姓出身,若非走投无路岂能投军?
所以对黄安的死,郝昭的触动是最大的,他懂得这些百姓们投军是为了做什么,是为了养家糊口,把每月的俸禄都分给远在家乡的妻儿老小,他们还需要自己顶出一片天来。
…………
此时,久攻不下的张郃也是气急败坏,他责令张虎与乐綝在战斗中不作为,并且还瞎指挥,但是顾虑到军中战将稀缺,让他们戴罪立功,功过相抵。
坐在上座的张郃也是比较着急,要知道后方粮草是越来越吃紧,如果七月中旬无法将天水城拿下的话,那么他们就只能铩羽而归。
“诸位,天水之战打到如今这个份上,想必你们也十分清楚我军当下的实际情况。”张郃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将领们脸色变得缓和地说道:“可如果再坚持下去,那么这对于我军将会是一个转折。”
其实众人都清楚张郃心里想得都是什么,那就是要等到敌军弹尽粮绝,然后展开全面围攻,可是根据情报蜀军的粮仓就好像拥有无数粮食,根本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对方有断粮的问题。
但张郃明白对方究竟为什么不愿意把粮仓的实情告诉给他们自己人,实际上这样的情况无非就两种,第一种是粮草仍然很多,根本不需要理会去问那些;但第二种却是早就已经断粮,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果不其然,只见郭淮带着副将于临跑进营帐,他二人脸色很是难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陈泰盯着于临那原本处事不惊的脸色现在也很急促,要如果连他也很紧张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
“蜀军早就已经断粮五天,这是我军打进去的探子透露的消息,我军如果再发动一轮进攻,城池将会不攻自破!”
众将听到郭淮的准确消息顿时沸腾起来,蜀军断粮代表着他们长时间的围困没有白费,这半个月的围点打援没有白打,这次终于等到蜀军穷途末路的一刻,
“传我军令,再探三次,三次探马回营之后马上对敌军城池展开全面进攻,与敌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