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小名——”
“铁蛋——”
年轻人皱着眉头思考了下,还是把陈老大的名字登记成陈老大,铁蛋这个名字虽然也不错,但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叫这个名字感觉不太合适。
“你的五个孩子,年龄分别是多大?”年轻人继续登记。
“原本有七个孩子,一个前些年伤了,一个被拉了壮丁没了音讯,剩下五个孩子,最大的虚岁才12,最小的才五岁——”陈老大脸上写满了担忧,他不知道登记这些干什么。
“好吧,你的五个孩子,全部都要进入学校读书,最起码要完成义务阶段教育,你和你妻子一个星期后开始工作,孩子们的学习你不用担心,学校就在镇上,每天中午和晚上管饭,晚上可以选择住校,也可以选择回家住宿,还有什么问题吗?”年轻人完成登记,给了陈老大一份证明文件,这也意味着陈老大一家正式加入尼亚萨兰农业公司。
“学校要收费吗?”陈老大被巨大的惊喜击中,他知道学校就是学堂,虽然已经无数次听人说过南部非洲学堂不收费,现在还是忍不住要确认。
“学校不收费,不过你和你妻子要努力工作,否则学校就将取消你孩子读书的机会。”年轻人脸上是和煦的微笑,尼亚萨兰农业公司这一点,真的是拿捏住了华人的命脉,为了孩子读书的机会,即便是没有其他福利,华人也会努力工作。
“放心,放心,咱一定努力工作,要不然那还能算个人——”陈老大感激涕零,移民公司的人说的没错,南部非洲确实是天堂。
陈老大一家人分配到的是一栋南部非洲常见的崭新两层木屋,之前从来没有人入住过,木屋所占的面积很大,前院后院加起来半亩地大小,当陈老大知道院子里的土地可以随意处理的时候,陈老大马上就决定在房前屋后种满蔬菜,然后再养一些鸡鸭鹅,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红红火火。
惊喜并没有停止,虽然陈老大和他妻子要到一个星期后才开始工作,不过第二天一早,陈老大就亲自领着孩子们去学校报名,他不想耽误孩子们哪怕一分钟时间。
学校位于整个小镇的中心位置,能看得出,整个小镇就是围绕着学校建设的。
和学校周围的联排木屋不同,整个学校的建筑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永固建筑,透过铁栅栏组成的学校围墙,陈老大看到的是郁郁葱葱的草坪,和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景观带,草坪中间还有用石板修筑的小路,通往草坪中间的八角亭,一群身穿背带裤的男孩正在草坪上追逐嬉闹,几个身穿红色方格长裙的女孩在八角亭里读书,这样的场景,陈老大从没见过。
“请进来吧,我是这所小学的校长,我姓李,他们就是即将入学的孩子吗?”李姓校长和蔼可亲,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接待陈老大。
“李校长,麻烦您了——”陈老大领着孩子们跪下就叩头,这可不是自贱,华人传统里“天、地、君、亲、师”是可以叩拜的,除了这几种情况,谁让你下跪,你就问候他祖宗八代。
不是骂人啊,而是叙叙家谱,万一是长辈呢——
“快起来,快起来,咱们南部非洲不讲究这个——”李姓校长起身搀扶,倒也没有多惶恐,1922年的当下,皇帝也才退位没几年。
重新落座后,李校长询问孩子们之前有没有接受过教育。
“老二和老三上过几天私塾,后来交不起束脩,也就再也没有去过学堂,再后来兵灾四起,学堂被乱军焚毁,教授也不知所踪——”陈老大的话让李校长心情沉重,远东还有多少这样的孩子流离失所——
“没关系,我们可以从头再来,12岁也可以接受义务教育,将来也可能考入尼亚萨兰大学——”李校长有教无类,南部非洲的很多成年人在工作之余也会参加夜校,或者是其他培训,只要想接受教育,总是有机会的。
让陈老大惊讶的是,学校不仅管饭,而且还给刚刚入学的新同学发新衣服,里里外外全部都是新的,每人两套。
衣服的面料不算太好,甚至还有点粗糙,不过摸上去很结实,做工也还不错,虽然说不上精致,线头什么的还是修剪的很干净,而且衣服是根据学生的身材发放,不松垮也不紧绷,三个男孩每人还得到了一根牛皮腰带,这让陈老大受宠若惊。
“虽然衣服不要钱,但是穿得也要爱惜,不管新旧都要干干净净,来到南部非洲是一个新的开始,要以全新的面貌,开始你们的新生活——”李校长这话是对孩子们说的,也是对陈老大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