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潜艇在向“天使”号发射了鱼雷之后就全力下潜,试图逃脱驱逐舰的追捕。
南部非洲驱逐舰的反潜能力,比德国人想象中的更强大。
“好奇”号迅速锁定德国潜艇的位置,连续发射了20枚深水炸弹,直到大片油污和潜艇零部件漂出水面才停止。
当天夜里,“天使”号顺利抵达蓬比亚,开始接收伤员。
主要还是盟军伤兵。
连续多日激战,盟军也遭受巨大伤亡,数千伤兵急需救治。
和德国伤兵相比,肯定要首先抢救盟军伤兵。
不过让“天使”号舰长潘文康没想到的是,很多盟军伤兵是以精神疾病为由登上“天使”号,这些伤兵严重占用了“天使”上宝贵的医疗资源。
“病情花样百出,有人被毒气毒瞎了眼,虽然经过我们的医生检查,视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可是本人坚持就是什么都看不到——有人因为炮弹引发严重的脑震荡,这很神奇,连我都知道德国伞兵和空降部队缺少重武器——还有人扭伤了胳膊,却要乘坐担架才能上船,样子凄惨的好像随时会死去一样。”来自尼亚萨兰大学的康德教授真是大开眼界,他一辈子接触到的奇葩病例都没有这一天多。
“让医生们对所有伤兵进行详细检查,只有重伤员才能登上‘天使’号接受治疗,如果有人试图蒙混过关,给我直接扔海里!”潘文康很生气,这种情况在南部非洲基本上不会发生。
上一次世界大战中,就有人以各种理由逃避兵役,或者是从战场上逃跑。
有人装病,有人装傻,甚至有人直接向自己开枪,结果导致伤口被感染伤重不治的都屡见不鲜。
现在情况又是这样,一些卑劣的家伙试图制造借口从战场上逃跑,甚至因此挤占了宝贵的医疗资源,这就让潘文康无法忍受。
其他医生也无法忍受。
蓬比亚码头,等待排队上船接受治疗的伤兵有近千人之多。
健康的士兵也不少。
很多健康的士兵以抬担架为由登上“天使”号,然后就赖着不下船,希望随“天使”号撤离克里特岛。
自从“天使”号靠岸之后,来自约翰内斯堡医学院的克里斯已经连续工作了三个小时。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哥哥,他是一个真正的英雄,再和德国人的血战中负伤——“一名列兵苦苦哀求,希望他的哥哥能尽早上船接受治疗。
克里斯详细检查,列兵的哥哥腹部有个巨大的伤口,可以清楚看到正在流血的内脏,这种伤势作不得假。
“担架兵,把这个抬走,优先治疗——”克里斯认真负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抢救成功的可能,也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谢谢,谢谢——”列兵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住口的感谢。
克里斯没有说话,还有更多的伤兵等着他。
一名伤兵坐在担架上喃喃自语,无论克里斯如何询问,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救救我,我不想死——”
看样子是听觉严重受损。
不过还没到必须马上接受治疗的程度。
于是克里斯随手在伤员的衣服上,用白色记号笔写了个“Ⅱ”。
这个符号代表二级优先程度。
伤兵马上就不乐意了,抓住克里斯的衣服不让克里斯走,希望能马上登上“天使”号。
“抱歉,你的伤势还没有达到必须马上接受治疗的程度,要把机会留给其他更严重的伤兵。”克里斯不留情面,跟其他快要死的伤兵相比,这个确实是不太严重。
“不不不,我必须马上接受治疗,我现在很难受,我觉得我就要死了。”伤兵抓住克里斯的白大褂不放手,这会儿说话就流利极了。
“混蛋,放开你的手,不要影响医生的工作。”马上就有其他伤兵暴怒,大家都在排队接受治疗,情绪都挺暴躁的。
“我也是伤员,我也需要治疗——”不放手的伤兵狡辩,中气十足的样子,实在看不出哪儿受了伤。
克里斯的性格很温柔。
大兵们多半脾气暴躁。
一名腿部受伤拄着拐杖的士兵,顺手一拐杖就敲在不放手的伤兵头上。
“法了个克!”伤兵迅速起身,将拄着拐杖的伤兵推了个跟头。
拄着拐杖的伤兵不是一个人,他就算拄着拐杖也需要人搀扶,旁边两名士兵估计是他的战友。
“这特么是受伤的样子吗?你是哪个部队的?”一位趟在担架上的上尉很生气,他失去了一条腿,绷带还在不断往外渗血。
克里斯顺手在上尉的绷带上打了个“钩”。
这是优先处理的意思了。
“这混蛋就是装的,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你这个懦夫——”两个拐杖的战友过来,直接把刚才还虚弱无比,现在却龙精虎猛的伤兵从担架上抬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伤兵惊骇莫名。
“你不是受伤了吗,让海神为你治疗吧!”两名健康的士兵不废话,直接将这家伙抬到码头边扔海里,还喊了个“一二三”呢。
码头上所有的伤兵顿时都哈哈大笑,整个码头上都弥漫着令人愉快的气息。
根本没有人在意正在海水中挣扎呼救的士兵。
这样的人淹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