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匄等了一小会,等来羊舌肸被抓过来丢在地上。
“方才乃是我得志孟浪,再无下次。”士匄知道自己刚才在喜悦之下飘了,多少是有些莫名的降智。
人嘛,狂喜和狂悲总是会做出一些冷静状态下不会做的事情,其实跟智商无关,只跟能不能控制情绪有关。
“天不佑我,奈何?”羊舌肸的模样看上去无比狼狈,尽力在保持着一名贵族该有的优雅。
士匄问道:“赵武何在?”
“赵武?哈!哈哈?”羊舌肸有点没平衡感的踉踉跄跄几下才站稳,抹了一把脸,给脸上带去了更多的污垢,满是讥讽地说道:“此鼠辈早已逃奔,或往‘杨’寻阴武庇护。”
士匄愣住了,脑壳上冒出一排问号。
什么情况?
作为都城的“新田”爆发激战,交战地点还是在宫城,主谋之一的赵武却是没有开打就先溜了???
另外,赵武找吕武寻求庇护?以两家联姻的关系,只要赵武愿意放弃所有,只求一个苟活的话,阴氏好像还真的需要进行庇护啊!
士匄喊来士雃,说道:“速速带人去追!”
这一次要不是士匄带来宫城的部队得力,换作是拉垮一些的士兵,六百人遭到四千多人围攻,能不能坚持到援兵赶过来都不好说。
事前没有将本职工作做好的士雃哪敢多话,应命带上人手快速离开。
“新军佐,且随我入宫?”士匄面甲没有拉上去,脸上的嘲讽以及得志没有观众。
羊舌肸又是一阵“哈哈哈”的大笑,仰头看了蓝天白云一小会,再平视着扫了一圈交战后的场地,放开嗓子大喊:“范匄谋反!范匄谋反!范匄谋……唔?啊!呕……,呜呜……,咳咳咳!!!”
打人的并不是士匄,自然有范氏的族人或家臣上去制止,一拳重击羊舌肸的胃部,一下子给打得像只虾米的同时,失声和干呕,一连串的咳嗽根本止不住,咳得口水、眼泪、鼻涕齐流。
有人架起了羊舌肸。
剩下的公族封主,或是来自赵氏、魏氏的家臣,他们则是被押了下去,有什么命运很难说。
“主,或可等众家来也?”士富在宫城的城门处拦下士匄了。
现在并没有那一句“三省吾身”的话,刚刚飘起来差点嗝屁的士匄却是长了记性。
羊舌肸可是放声大喊士匄造反,范氏和阴氏的士兵会很懂事的当没有听见,现场并不是没有了其余人啊。
战败一方的人肯定是被看管起来,前来帮助范氏的其余家族各人呢?
范氏已经从事实上干出了在宫城周边交战的操作,再独自进入宫城,一旦国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范氏浑身上下长满嘴都说不清了。
士富说道:“如今需将赵武、羊舌肸等人宫城城门设伏之事广为流传,我家乃是被迫自卫需使世人皆知!”
“我知也!”士匄之前其实只光做事,真的忽略舆论了。
他看向刚才救了自己的阴氏精锐甲士,说道:“唤来葛存。”
这名阴氏精锐甲士从头到尾拉下面甲,使得士匄只能从甲胄上的一些记住的特征才能辨认出来。
人情肯定是记在阴氏一族这边,个人的感谢不是士匄不做,属于根本没法报答这名阴氏精锐甲士的情况。
没什么太复杂的东西,士匄是范氏之主,他不能越过吕武对阴氏的任何人进行赏赐,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所以,士匄如果真的非要报答这名阴氏的精锐甲士,他最好的做事方式就是找吕武说明,让吕武去对这名甲士进行赏赐。
一会之后,葛存来了。
“你家主人在‘郜’,几日可达都城?”士匄问道。
葛存说了一个时间。
士匄又说道:“我决意,暂不入宫城,敬待阴氏之主前来。”
还是那句话,国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范氏真的无法给世人解释。
士匄左思右想,公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逼疯,天晓得会不会已经把国君怎么了。
现在的情况是,范氏这边不能明晃晃进入宫城,派人悄悄进去又可能中圈套,不如等吕武来了再一块进去?
当然,主要也是士匄没想过“挟国君以令各家”这么回事。
事实上,晋君姬彪现在正处在谁都命令不了的状态,权威有没有用,要看背后是谁在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