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借机搞事,暂时还没有因为相关言论召集众“卿”进行会议。
现在?吕武能看得出士匄一点都不想爆发内乱,沉默了一下下,说道:“先君刺杀中行献子。阿匄以为何人刺杀智武子?”
士匄肯定是有想过,后来也会持之以恒地在暗中寻找凶手。
不为别的!
某个家伙能那么干一次,必定会再干第二次,不将真凶找出来,随时随地都会提心吊胆的。
至于说找到真凶之后该怎么做?立刻曝出来才是傻,肯定要看时效的需要呀!
士匄问道:“栾氏、郤氏残余?”
吕武笑眯眯地看着士匄,慢慢脸色转为戏谑。
去特么的栾氏或郤氏余孽,想将锅丢给苦成氏,还是要对阴氏栽赃?
天下间还有人不知道阴氏吸收了大量的栾氏和郤氏旧人吗?
另外,其余各个家族也别想跑,他们在栾氏和郤氏灭亡过程中或多或少都分了一杯羹!
一旦将脏水泼在栾氏和郤氏残余身上,谁的身上都别想干净,算是一种无差别伤害的搅屎行为。
士匄被吕武那种表情看的浑身不自在,说道:“也罢。日前你与魏氏过于亲密,我不好多言。如今……”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
吕武却是没接茬。
当前阴氏和魏氏的关系谈不上进入敌对,源于魏绛的忧患意识太强,强到觉得魏氏随时都有可能遭到阴氏的算计或打击,寻找新盟友的行动干得过于迫切,使得其余的“卿”多少产生了对阴氏的忌惮。
话说,那又关阴氏什么事?
觉得不关阴氏的事,属于情商有点那什么了。
魏氏和阴氏本来是很亲密的盟友,没有爆发出尖锐的矛盾给“和平分手”了。
两个本来那么亲密的家族突然间那样,哪怕真的没有矛盾,人们也会自行脑补各种龌龊出来。
他们的想法很现实,认定阴氏和魏氏分道扬镳必然有其缘由,鉴于阴氏比魏氏强大非常多,理所当然会觉得是不是阴氏欺压魏氏了。
吕武收起戏谑的表情,用慢吞吞的语气说道:“我从未细查,若你掌握证据,不可视之为筹码。”
真话!
吕武一开始的探查属于警惕,很长一段时间查不出一点什么就放弃了。
“果真?”士匄明显不信。
吕武说道:“天下何人可杀我?”
一下子,士匄露出吃了翔的表情。
尼玛!
自身武力那么强,一次次出门都要至少套上一层甲,随行的精锐甲士不要太多,时时刻刻有人提盾站在吕武身侧警惕四周,想刺杀吕武还真是有难度!
偏偏秦国对吕武干了两次刺杀行动,没人觉得吕武这么小心谨慎有什么不对。
换作是其余人,比如士匄,他没有遭到过刺杀,像吕武那样就显得比较不合适,会被笑话是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胆小鬼。
这特么就很难受了!
士匄哪怕是掌握证据,能无条件跟吕武分享吗?明显是不可能的。
他说道:“你定早知,谓之远离魏氏。”
这么说,范氏掌握的证据跟魏氏有关。
吕武怎么就不觉得意外呢?倒不是他掌握了什么铁证。
他知道自己没有派人刺杀中行偃和智瑩,天然上会认定其余的“卿”,包括对卿位有竞争资格的家族都有嫌疑,其中就包括了魏氏。
同时也不能排除士匄在给吕武挖坑,并且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吕武没有看到相关的铁证,听一听,心里有个数,其余什么的才不会有行动。
他玩味笑着,说道:“范氏愿做渔翁?”
士匄先是愕然,随后一脸的迷糊,心想:“大体的意思能懂,只是‘渔翁’这个典故哪来的?”
也对,目前还不是西汉,没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成语,自然也就不存在其典故。这个典故的出处是西汉刘向所著的《战国策.燕策二》一书。
“绝无此事!”士匄当然要否认。
吕武还是一脸的玩味,说道:“我与魏氏……,不言也罢。智氏受我庇护,荀氏(中行氏)亦然,另有苦成氏。但有事变,我必深陷。”
忘了赵氏?阴氏跟赵氏置换封地之后,吕武跟赵氏就是一种平等关系,能够是互相关照,要让吕武表态庇护赵氏则想太多了。
士匄一脸“俺听不懂你在说啥”的表情。
吕武索性也就多讲几句,道:“阿匄,你所查真相未必为实。”
士匄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证据啥玩意的,压根就不存在什么铁证,难道就不能是完美的陷害吗?
哪怕某天谁冒出来承认是他干的,未必真的就是真凶,极可能就是被强迫当了替死鬼。
他们这种贵族,讲证据啥玩意的就是个笑话。
能不能搞事,要不要搞事,有没有利益,才是人间真实啊!
吕武悠悠地说道:“流言始于楚人,刺杀……亦可乃楚人所为。”
这是在定性。
士匄怔怔地看着吕武,心想:“这就是我和阴武的差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