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武憋住笑意,说道:“宁喜拥立公子秋为新君,得众家爱戴,黎庶为之欢呼。”
这个宁喜其实是孙林父在卫国的好哥们之一,是卫国宁氏的当代家主。
那个公子秋是卫定公的儿子之一,跟卫衎是兄弟来着。
发生在卫国的事件在宁喜的操作下变成了弟承兄业,干掉卫衎的孩子,接收老婆和小妾什么的,则是属于不可能。
毕竟,他们又不姓李。
卫国新君卫秋将兄长的女人和孩子打包,派出护卫送到卫衎暂时躲避的“咸”,又告知卫衎:老婆孩子都送过来了,连带还有足够的财帛,避免发生不忍言的事情,要不兄长找个国家安稳过日子吧?
卫衎当然不愿意。
然后,送老婆、孩子、财帛过来的宁喜立刻抽出战剑,提到“听说新任齐君也是脑子有坑的货色,说明齐国是你养老的好地方”,说着还一直拿剑比划。
对了,一起遭到驱逐的还有来自鲁国的叔孙宣伯,他跟卫衎成为难兄难弟,被强制送往齐国了。
新的卫君卫秋正在来追赶吕武的路上,随行的还有卫国新一任执政宁喜。
没错,孙林父出逃,一些不愿意投奔晋国的孙氏一派卫国贵族,他们转为投在宁喜门下了。
宁喜明显比孙林父要果决得多,一再遭到卫衎羞辱,一不做二不休干了这么一出,还将锅丢给了国人。他要是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漂亮国,绝对会财源广进和混得风生水起。
南下的晋国大臣与军队,还有来自列国的众人,停在原地等待卫国队伍过来。
在这些天,只要是个国君就一再表态,不能轻饶了宁喜以及发动政变的卫国贵族。
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说他们的。
吕武和士匄听一听也就算了,根本不做任何的表态。
某天,卫国的君臣以及部队到来,卫君卫秋以及新任执政宁喜让部队停在远处,仅是单车来到晋军的营盘,以低姿态面见吕武。
“此为卫国之事,我(晋国)不作为也。”吕武要是手里没拿着礼单就太好了。
卫君卫秋是个会来事的人。
宁喜又是一个能低头的人。
这样的君臣搭配太合适了,一来就连连对吕武做出保证,什么会对晋国言听计从,每年的“听成”增加几成啥的。
君臣二人听到吕武的表态立刻松了口气。
对他们来讲,卖国根本不关他们的事,大河北岸的城邑是在卫衎手里丢的,服从晋国奉上贡品每个国家都在干,再多增加贡品换取卫国不被晋国趁机打击,能叫卖国吗?以他们的认知和立场,完全是在使卫国免遭劫难呀!
这么一件事情,卫君卫秋和宁喜会跟其余卫人好好讲道理,是他们够智慧,还肯忍辱负重,大家一定要懂得感恩,再叽叽歪歪就不配当个人。
“周天子处,卫国自理。”吕武不得不提醒,笑眯眯说道:“天子维持家业艰难,备礼需重。”
在任的周天子贪财已经出名,大家都懂的。
卫君卫秋感受到了来自吕武的善意,赶紧给宁喜眼色:快巴结啊!
宁喜立刻对吕武进行感谢,表示从此以后卫国一定尽心尽责服侍晋国。
吕武问了一嘴,道:“贵国先君……”
按照宁喜的意思,驱逐什么的不太保险,想要卫衎在前往齐国路上“被病逝”掉。
卫君卫秋想着好歹是自己的亲兄弟,抢夺君位已经很不好意思,拒绝了宁喜的建议,并且要宁喜发誓一定不能加害卫衎。
吕武得到答案,有那么些诧异,说道:“往‘临淄’而去?”
宁喜说道:“先君与齐君乃是友朋。”
好吧。
不愧都是二般人,不是二般人还做不了朋友。
吕武却是觉得事情有那么点不对劲,齐君吕光会不会拿卫衎来做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