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在很多事情上的反应比较诡异,他们对吕武率军攻克“雍”没有任何的表态,也就是包括祝贺在内,什么举动和说法都没有。
同时,吕武告诉魏氏自己成为秦国执政,事情的发展讲的比较详细,以一种不当不行的说法来阐述,魏氏依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馈。
其它事情,吕武则不用告诉魏氏了。
一些该讲的通知是看在盟友的关系,事无巨细会变成一种“禀告”的走向,阴氏又不是魏氏的附庸,吕武的卿位排序比魏氏高一阶,一些姿态应该做,将姿态摆得太低属于没必要也不需要。
吕武想看看魏氏会不会将秦国执政换人的消息传回国内,必须知道这一点来看看魏氏的态度,也能获知国内知道后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魏氏全然没有作为,着实是有点出乎吕武的意料,搞得他有些云里雾里,不好对魏氏重新评估出一个有根据的判断。
魏氏诡异到什么程度呢?他们只是被动地在回应吕武的联络,没有撤掉“吴阳”的驻军,其余军队一直都是待在原地没动弹。
“你往魏绛驻地而去,传我令,命其将‘吴阳’魏军撤回。”吕武停顿下来,沉吟了一小会才继续对宋斌说道:“务必观其形色,察其神态,细细报于我。”
宋斌恭敬应“诺”,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看着吕武说道:“主,我家之臣任职秦国,恐生祸端。”
他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没得到秦国官职才这么说的!
阴氏的一些家臣成了秦国的官员,比如梁兴就成了秦国的“傅”,以职位和职权来说很高、很重。
这就造成了一种现象,获得秦国官职的阴氏家臣从法理上成为秦君的臣子,同样从法理上脱离了阴氏家臣的身份,只存在臣下之臣的关系。
家臣跟臣下之臣虽然都是“臣”的身份,根本和意义却造成了截然不同的两面。
不是指这个“臣”有没有自己的“封领”这么一回事。
最为简单的就是家臣不为贵族,臣下之臣却是正儿八经的贵族;他们存在的另一个区别是,臣下之臣有了自己的利益,家臣则是以服务的家族利益为先。
吕武给宋斌的回应是“哈哈”的爽朗大笑,再说道:“为阴氏效命立功之人当有回报。”
自己在干什么事,心里要有逼数。
不能自己一面坏事干尽,却是要求别人无条件地献上忠心。
时间的流逝是一种必然。
时代会产生变化则是一种趋势。
吕武要做的事业注定会如履薄冰,一方面尽力遵守当前时代的规则来玩,另一方面却是需要小心翼翼地试探,尽量以“悄声无息”的方式进行一些“改革”。
干伟大事业这种事情,必须懂得一个道理,追求创造一个朋友多多(拉拢、培养)和敌人少少(剪除、干掉)的环境。
阴氏从吕武手里发展起来,一帮子嗣能为“伟大事业”添砖加瓦还需要几年,并且还不确认子嗣中能有多少堪用的人。
吕武必须自己培养出一群利益共同者,经过时间考验的阴氏家臣将会是优先对象。
单独完全吃干抹净这种事,有一个算一个,就是谁干必然没好下场。
自己不但要吃肉,连汤水和残渣都不放过?等着众叛亲离吧!
所以,自己吃肉没问题,不要忘记给众伙伴喝点汤汤水水。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对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是吧!
宋斌是个多聪明的人啊!
他得知吕武的态度,浑身充满了干劲的同时,有意地将吕武的态度用合适的方法传播到需要知道的圈子。
没人会不喜欢这样的老板。
老板自己赚大钱,又能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大家服气的同时,肯定会做事情更加用心和积极。
后面,吕武就发现一种亲近之臣的态度越加恭敬,还是那种打从内心里泛出“遇上明主”的味儿。
吕武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他必须知道啊!
在秦君无法理政的现实之下,吕武也需要将事情办得妥当,归国什么的肯定会一拖再拖。
魏绛先遵从吕武的命令将“吴阳”的魏氏驻军撤离。
后面,魏绛又遵从吕武的命令带着出征的部队去了魏氏的封地。
吕武必须要对魏氏的配合和噤声给予回报,要不然就是不懂做人了。
他在秦国的“雍”干起了一国执政的活,包括对秦国西境和西北境重新纳入掌控,偶尔会秘密回到封地,更多的时间是人在“雍”这边。
跟国内“卿”和友好贵族的联络不能断,只是消息会存在延迟性。
吕武在秦国一待就是三年,直至第四年的到来,国君派遣士鲂来“雍”召唤。
公元前566年,一个大事件的发生,迫使吕武不得不归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