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他们就是壮壮声势啥的。
再来就是免得后院起火。
栾书考虑到出征过于频繁,向国君表达了撤军的意愿。
国君挺不乐意。
郤锜破天荒地赞同栾书的意见。
这样一搞,等于也代表了郤至的态度。
出征的“卿”之中,不甘心和想继续打下去的士匄只能闭嘴。
一场仓促间的出征,以更仓促的方式撤军。
诸侯国的军队在“王野”就已经解散。
而栾书先前找到齐君吕环和鲁军黑肱,表示以后将由阴氏负责与齐国的邦交,魏氏则是负责跟鲁国的邦交。
齐君吕环和鲁君黑肱都有些懵。
俺们是大国,是强国啊!
跟俺们邦交的怎么不是晋国的卿位家族?
是瞧不起俺们吗!?
性格乖张的齐君吕环当场就很阴阳怪气。
栾书全程笑眯眯,大有任你口水狂喷,我自唾面自干的气度。
鲁君黑肱倒是想到了很多,觉得晋国是真的要发生不忍言的大事,琢磨着回去肯定要提高警觉,别被齐国搞一下狠的。
大军出征,没有取得像样的收获就回国。
这一点不止体现在没有庞大的战俘队伍,也没有成群的车辆。
走完“棘门”程序后,进行了解散。
前去观礼的吕武能看得出所有出征人员的心情都很不美丽。
真要是收获满满地回来,解散后的士兵就该奔着到处都是勾栏院和美食的坊市去了。
吕武就看到各家的士兵刚解散又被集结,或是家族血亲,也能是家臣,带着离开“新田”,去哪就不清楚了。
“元帅……”魏相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老态更显。”
是啊。
不是说栾书不老,本来就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能不算老吗?
魏相说的老,是指看上去的气质。
大军解散。
那些“卿”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招呼到宫城。
他们聊了什么,又是谈了什么,看会不会进行公布。
吕武正在家中看竹简,琢磨着是不是该到吃饭的时间,家臣来禀告胥童和长鱼矫前来拜访。
这都天黑了。
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来?
另外,要到吃饭的时间啦。
吕武跟胥童和长鱼矫的交情,没到能踩着饭点来蹭饭的程度吧?
“阴子!”
胥童和长鱼矫满脸严肃地见礼。
接着,胥童看了看左右,问道:“可否屏退左右?”
吕武比较明显地愣了一下,迟疑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让左右退下。
胥童问道:“国君待阴子如何?”
长鱼矫则说:“阴武子八岁之时,地不过方圆,属不超八百;如今,阴武子已是上大夫,掌邑有三,属过十万。”
这个“属”指的是治下的人口,“邑”则是封地。
说实话,吕武都有些乐了。
这些东西是平白无故来的吗?
真的能什么都不干就获得。
怎么没看到胥童、长鱼矫等等国君一帮宠臣,快速又迅猛地获得一切。
吕武说道:“赖于国君公正,元帅与各‘卿’贤明,武立功可得赏。”
屁话就憋特么再说了。
直接说让干啥。
又能给什么好处。
给的好处,配冒多大的风险。
“郤氏无道,天必伐之。”胥童直勾勾地盯着吕武,看了两个呼吸的时间,继续往下说道:“今有元帅进言,郤氏勾结楚国,晋国屡屡遭至劫难;又有勾连公子,意图弑杀今上,另立新君,掌控国政;其心险恶,当共诛之!”
吕武懂了。
真的懂了!
这是要动手啊!
然后,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选择今天动手?
杀郤氏的一叔二侄,是在宫城杀掉,还是在哪杀?
干掉郤氏的一叔二侄之后,郤氏封地上集结的大军,该怎么应对?
有多少人已经被国君说服。
最重要的是,国君给郤氏的一叔二侄都定论什么罪行,有没有真凭实据。
光是勾结楚国,又勾搭国外的公子,已经定论都是假的。
难道已经掌握了要弑杀国君的证据?
吕武在极短的时间内,脑子里闪电带火花。
他霍地站起来,吓了胥童和长鱼矫一大跳,问道:“二位,欲意如何?”
长鱼矫最先镇定下来,一字一字地说道:“邀阴子共诛郤氏。”
胥童接着往下说:“如事成,君上必有厚赐。”
“出去!!!”吕武抬手指向门口。
有那么一瞬间,胥童和长鱼矫伸手握向了腰间悬挂的剑柄,很快又松开。
“君上、元帅、上军将已然决意动手,阴武子理当共襄盛举。”胥童脸色非常不好看。
长鱼矫又重新握向剑柄。
吕武来回盯着胥童和长鱼矫在看,特别看了一眼长鱼矫握住剑柄的手,再次大声喝道:“出去!!!”
这一次,外面有人在大声问:“主,何事?”
然后,一阵阵的脚步声传过来。
听动静的话,至少有几十个身穿重甲的士兵已经围上来。
胥童脸色铁青,看着吕武几个呼吸的时间,再次说道:“阴武子,不可自误啊。”
长鱼矫又松开了握住剑柄的手。
这算怎么回事?
吕武是活生生的天下第一,还能被他们怎么着?
别说外面已经有甲士围上来。
吕武深呼吸一口气,态度鲜明地说:“如有真凭实据,理当审理定罪,再当由君上号召国中共讨之;若无真凭实据,恕武不行此举!”
胥童和长鱼矫对视了一眼,礼都没有行,阴着脸打开房门。
他们看到的是外面围了一圈圈的甲士,对视一眼急匆匆地离开了。
而吕武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