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留下来的晋国诸“卿”都惊了!
他们今天一再看到国君表现出正治智慧,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个假国君。
事出反常即有妖!
他们需要好好思考国君怎么就突然开窍了。
“君上。”士燮先看了一眼栾书,才比较纠结地建议道:“不如让中军、下军先行归国?”
国君没马上回答,先仔细想想在中军和下军纳赋的都有谁,才说道:“可。”
栾书一脸笑眯眯,好似没因为士燮越权而有什么不悦。
早就憋着气的郤锜很不客气地问:“上军与新军如何不能归国?”
作为厚道人的士燮说道:“此处须有‘军’作以威慑。中军与下军归国,需得再次整军南下。若驹伯愿意,自是可以。”
郤锜有些被呛住了。
已经外出一个年头,回去要冒着风雪,必然会出现非战斗损员。
回家了还要马上召集武士集结,又得立刻南下?
多么大公无私的行为啊!
郤锜问道:“来年上军与新军可要留下?”
这个问题士燮可回答不了,他看向栾书。
而栾书微笑挽着胡须,说道:“介时再议。”
智罃现在对栾书的反感简直是要突破天际,前身微微向前倾就要开口,却听旁边传出说话声。
韩厥面无表情地说:“如此,中军、下军先行归国。”
一直没吭声的郤犨与郤至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栾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开口说道:“阴武本在新军,后招至中军。该将作何安置?”
这里就是这个老阴逼的阴险之处了。
一名“帅”而已,不是太特殊的话,用得着在这种场合特别拿出来定议吗?
郤锜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十分不爽地说:“自是归建新军!”
栾书立刻乐呵呵地说:“那便如此。”
郤至的脸色有些变了。
能回家,谁乐意待在旷野忍受冰天雪地。
要是没有栾书提出来的话。
吕武现在是在中军的编制,也能跟着一块回国。
结果,又被从中军调到新军,需要等明年才能回国,甚至还有可能无法回去?
这要是让吕武知道是郤锜的主意,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智罃着实是忍无可忍,对国君说道:“阴氏获爵不久,屡屡受征召,次次足‘徒’纳赋,封地不可长久无主。于国有功之臣,不当如此待遇。”
没想到还有自己当裁判机会的国君乐了。
“呵呵……”国君皮笑肉不笑地说:“寡人不善军事,诸卿定议便是。”
去吧。
狗咬狗一嘴毛。
很难得才能看到这场面,俺才不掺和呢!
郤锜满不在乎地笑了笑。
他觉得吧,某些人站队就好好站队,反复横跳着实太过讨厌。
郤至微微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开口讲点什么。
会议在不是那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其中包括国君和几个列国的君主,他们同样会冒着风雪北上,该去哪就去哪。
吕武发现有部分友军在收拾营帐,没派人去打听消息前,胥童先来了。
胥童刚将国君与众“卿”会议上关于吕武的话题讲到一半,另外的人来了。
来者是郤周,带着郤至的调令。
得知自己又归于新军建制,吕武再结合胥童之前的一些话,很恰当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怒意。
草!(一种植物)
明明能归国了,凭什么因为郤锜的一句话,要留下来待在荒郊野外受冷挨冻啊!
而实际上,吕武才不乐意冒雪归国。
尤其是这一次是要回去解放早就纳赋超时的士兵,回去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要带着新一批士兵南下。
以现在的条件而言,风雪中急行军必定十分难受。
甚至不光是难不难受的问题,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少非必要损员。
郤周对胥童在场其实有点意外。
他再看吕武的表情,欲言又止了一小会,低叹一声说道:“阴子,营盘不必移动,便在原地罢。”
吕武比较牵强地笑着说道:“多谢。”
“非我好意,乃是主(上)事先交代。”郤周说完行礼告辞。
胥童看着郤周远去的背影,冷笑说道:“郤氏先坏阴子好事,又来惺惺作态。”
吕武没搭话,比较明显地用不耐烦的态度找了个借口,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这一次南下该扮演的角色还是挺成功。
还了郤至的人情,以后就是两不相欠。
至于国君那边要搞什么?
吕武一点参与的想法都欠奉。
他不知道的是,今年没回去,等明年的到来,压根还是回不去。
明年(公元前575年)注定会是非常精彩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