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书外出归来,代表众贵族询问国君,说好的补偿什么时候实现,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实现。
可能是吃一鳖长一智的关系,国君没干出开溜的蠢事,他给栾书的答案是,打赢来犯的秦军,看缴获了多少战利品,情况允许会当即实现。
换句话来说,要是跟秦军的交锋失败,又或者没有获得多少战利品,国君是不会拿出补偿的。
吕武听了不知道转几手的消息,他不得不承认国君是一个人才。
只是作为一国之君,说出去的话没打算履行承诺,是不是在损害自己的威严?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南方的楚国有异动,只是“新军”无法保证压制楚国,“上军”得到南下的命令。
等于“上军”这一次不会来“交刚”参加对秦国的战争了。
晋国的“新军”一直都不是满编的状态,总兵力大约是三个“师”再多一点点。
原因是邯郸赵拿不出来那么多士兵,郤氏拿出两个“师”都觉得亏了。
再来是,晋国的贵族也不是傻瓜,他们知道邯郸氏风光不了多久,说不定还会遭到针对,无不是想方设法避免去“新军”服役。
时间继续流逝。
没有得到秦军前来“交刚”进行会猎的消息之前,“下军”和“中军”只是保持低烈度的训练。
直至快要临近秋季时分,秦军从白翟领地过了大河来到东岸的消息才被证实。
然而,秦君不是来打仗的。
他们就驻扎在大河的边上。
秦军派来了右大夫说,抵达“交刚”直接求见了国君。
秦国使者跟国君进行了什么交流,有没有取得共识,等等之类的,以吕武的身份也只是知道了一些。
晋国的“下军”和“中军”就等着跟秦军交锋,没想到的是秦军拔营再次退回大河西岸。
他们也得到了离开“交刚”的命令。
同时,之前谁都在奇怪一点,列国明明答应会派军队过来一块痛揍秦国,过去了那么久的时间却是没来。
等待栾书向全军公布要挥师郑国,并且告知为什么要去,才让众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国攻打郑国了?”吕武脸色有些不好看,又问:“我们是南下去郑国,要跟楚军交战?”
韩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秦军只是来转了一圈。
然后,秦君派人来承认打不过晋国,要不就不打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样一来等了几个月的晋军,光消耗物资也耽误了生产,不跟秦军打也没了取得收获的机会。
“早已预知。”韩起说的是楚国肯定会打郑国,又说:“父亲有言,此次往南不求有功。”
吕武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出了喧哗声。
上一次爆发喧哗,还是国君搞了骚操作。
这一次谁听到喧哗声,肯定会下意识觉得不妙。
原来国君派人在军营通知,说是在他的领导下,晋国已经战胜了秦国与白翟。
这算是胜利?
只有消耗,没有获得,也能算是胜利???
这样很不春秋啊!
所以,不但贵族不满,连带武士也觉得心里堵堵的。
国君却不管,他觉得在自己的领导下,晋国压服了秦国。
秦君都派使者来亲自说了,秦国打不过晋国,要不还是别打了,咱们唱两句“哥两好”各自回家。
这是难道不是秦国已经怕了晋国?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可是连不是地地道道春秋人的吕武,他都觉得这样的胜利也太令人窝火了一些,其余人就要更火冒三丈了。
韩起说道:“列国各军已率先南下,我军与‘中军’需在两月内至郑国。”
吕武能说什么?
他已经离家大半年,结果要从晋国的西北边跑到南面,再进入郑国,去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地名的地方。
晋国跟楚国打很久了,来来回回打了将近百年,谁也无法使谁屈服,每每打一场就是好几个月。
再算上耗费在行军路途的时间,吕武很怀疑今年自己要在外面度过,是回不了家了。
韩起看到吕武脸色黯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透露,说道:“武,此次为弭兵会盟,乃上军将士燮与楚国公子罢、许偃事先约定……”
跟楚国休战是晋国的国策,只是长久难以找到合适的机会。
中行氏三家一直在努力地进行斡旋,上军将士燮(范文子)参与了进去。
要是晋国这一次能打赢楚国,未来几年南方就能消停下来。
吕武在想:“晋国跟楚国一直你来我往的打。这一次真的能打得楚国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