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晋国这么乱,跟失去霸主地位有关。
只因为晋国只要众卿团结,一定能够成为霸主国,但通常成为霸主国之后,众卿也就会斗了起来,再因为内斗导致内部乌烟瘴气,给了他国可乘之机。
当前的晋国就是混乱期,不是没有卿想结束大贵族之间的倾轧,可惜的是没有一个能压服众卿的存在。
一些贵族从座位上蹦起来,口吐芬芳的同时,手舞足蹈地叫嚣要给史颗好看。
他们却只在自己的座位边上表演,没有真正地冲上去。
会这样,倒不是他们忌惮秦国,只是遵守贵族的规矩,同时也是给程滑面子。
之所以又扯上了程滑,只因为俘虏史颗的是程滑,导致程滑对史颗有全权的处理权。
是真的全权处理权,哪怕下军将韩厥都无法绕过程滑去处理史颗。
“武?”程滑没转身更没回头,问:“舞剑否?”
吕武听出了程滑声线里的杀意凌然。
剑舞当然不是上去跳舞。
程滑是要让吕武与史颗来一场决斗。
周边的贵族却是扭头看向了吕武,又将视线转到了程滑身上,脸上满满都是赞叹。
荀罃则是不断用表情怂恿和鼓励。
程滑没给吕武回答的时间,他站起来对韩厥行了一礼,说道:“主(下军将),滑请史大夫与麾下共舞。”
口吐芬芳的晋国众贵族停了下来,再齐声大喝:“善!”
韩厥又在皱眉,他是下军之主,并没有因为打赢了一场,觉得战争就全面获得胜利。
在临出发前,栾书有过一些交代。
元帅栾书……,他也是中军将,还是晋国目前的执政。
总之栾书很是忧心忡忡地对韩厥表示,晋国现在经不起大折腾,主要是内部不稳,不希望与秦国爆发长期的大战。
同时,栾书还告诉,说是君上(晋景公)约定吴国会盟,打算拿吴国当棋子来逼迫楚国停战。
简单的说,今年的晋国经不起大折腾,栾书示意韩厥在跟秦国交锋时,控制好战事烈度。
韩厥让史颗来中军大帐,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可是,史颗作死一再挑衅。
另一边,程滑也是脑子不好使,没看出韩厥的用意。
史颗很早就想问了,看着吕武,大声问道:“汝,何也?”
吕武没搭理史颗,他只是微微躬身看着韩厥,做出等待指示的态度。
“滑子。”韩厥叫的是程滑,却是看着荀罃,复道:“兹。”
荀罃挑了挑眉头,对韩厥点了点头,对程滑说道:“任军尉。”
程滑非常明显地愣住了。
他很懵逼,自己是立功了没错,咋就从旅帅,变成了军尉。
旅帅是实职。
军尉看着非常风光,能够时刻为将军服务,但其实就是一个衔。
说白了,军尉就是一个过渡,迈过去就是前途无量,停滞不前就永远没有实权。
韩厥看向了还是躬身姿态的吕武,说道:“武任假旅帅。”
这是论功行赏?
只不过是一个暂代,不是真正的任命。
史颗已经明白了什么,举起案几上的一壶酒,凑到嘴边“咕噜咕噜”地喝完,大喊:“剑来!”
原本没明白的晋国众贵族,看到史颗的行为,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们的理解是,吕武升任旅帅的功劳其实还不够,将史颗干掉才会是真正的旅帅。
不少贵族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了实名羡慕的表情,暗自嘀咕道:“杀一人,便为下大夫?”
他们主观地忘记了一点。
吕武之前在战场的表现也很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