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心情很好?”沈柔瞧着坐在自己身旁帮忙修剪花枝的姜绾,嘴中哼着什么不知曲调的歌,她声音很软就像是江南小调。
手中多余的一节花枝被姜绾修剪掉,姜绾闻言抬起一张俏脸来,两条柳叶眉弯弯。
“嗯,很好呢,沈姨,有个人欺负了我,不过我给报复回去了!”姜绾眉飞色舞的说着,还歪了歪脑袋,像是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孩子。
沈柔原本听见姜绾被欺负了怒气已经上了头,再一听姜绾给报复了回去,很是骄傲的朝姜绾点头夸赞“我家小绾真棒,以后有人欺负你,能当场报复就当场报复回去,弄不过就回来告诉沈姨,不行就告诉你大哥,你一点不能受委屈!”
姜绾听着这般护短且不讲道理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花。
“沈姨,您就不怕我变成那种特别恶毒的人吗?”姜绾端着花凑近沈姨身边。她知道,元家一家人虽然不是那种纯善之人,但却有着自己的底线,至少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的三观还是比较正。
沈柔此时正给一株木槿花浇花,听闻这话连头都没抬,语气自然“你是吗?就算你是,那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怕你恶毒,就怕你软弱可欺!”
就因为沈柔这话太自然,却让姜绾觉得太真实,明明别人的家长都教导自己的孩子要善良要听话,可在沈姨这里,自己一直都是被尊重被保护的,她真的很像自己的妈妈。
一早上姜绾都陪着沈姨,趁着沈姨午睡的时候,姜绾离开家让司机送自己去公墓那里,她有些想念妈妈了。
重生归来这是姜绾第二次来见妈妈,姜绾手捧着一捧木槿花,那是妈妈很喜欢的花。
姜绾看着墓碑上妈妈的面容,有些恍惚,明明时隔一生,可跪在这姜绾依旧会难过,时间或许会抚平一些伤痛,却不会让人遗忘伤痛。
墓碑上那张照片的女人和姜绾一样有着一双清纯黑白分明的眼眸,她生的明净清澈,在姜绾的记忆中,妈妈似乎永远都是温柔的,那双眼睛都是慈爱,童年里虽然没有父亲,却从未让自己觉得孤单过。
“妈...对不起,曾经的我竟然认贼作父,您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以后我不会了,江敬、余黎、肖临、江芮,他们每一个人我都不会放过!江芮,她的黑暗已经到来,您放心,害死您的江敬我不会手软!”姜绾在妈妈的墓碑前跪了很久也说了很多很多话。
重生而来憋在心里的很多秘密姜绾只有在此时可以倾诉,她将自己进娱乐圈的高兴分享给妈妈听,她将元家对自己的呵护细细说出,等姜绾从地上起身的时候,天色竟然有些暗了,原来她已经跪在这里整整一下午。
膝盖有些疼,可这些姜绾都不在意,和妈妈聊了很多,姜绾心里的重担似乎轻了些。
姜绾的目光带着几分坚定,曾经她以为自己还可以等,可现在姜绾却有些等不及了。凭什么她无辜的妈妈躺在这样冰冷的地方,可凶手不仅仅逍遥法外还过的滋润,太不公平了!
姜绾从公墓那条蜿蜒的公路走下来的时候,以为等在那里的是司机,却没料到竟然是元羲。
元羲一身浅蓝细格衬衣,俊美突出的五官,他靠在车前,整个人格外俊朗。
元羲时不时的就会朝公墓看去,再看到姜绾身影的时候,元羲迈着大步迎过来。
“大哥?”姜绾怎么也没想到元羲会在这里。
元羲眉头皱起,瞧着小姑娘虽然眼睛没红,可神色却带着几分悲凉,衣衫单薄,这公墓不时就有凉风,可小姑娘一个人过来也不害怕,甚至还呆了整整一下午,此时鼻头都有些红了。
“先上车!”元羲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没穿外套,他打开车门伸出手放在姜绾头顶,看着姜绾上了车。
“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司机呢?”姜绾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后好奇询问。
“老妈得知你来公墓山这里不放心,我就来接你!”元羲简单解释,他没告诉姜绾,在得知姜绾一个人来公墓山的时候,他脑子里慌得很,放下手边一切事务就追了过来,甚至期间好几次都上山偷偷看姜绾,当瞧见小姑娘孤单的跪在墓前,他的心酸的难受。
哪怕元家对小姑娘很好,可元羲也不得不承认这都比不上小姑娘的妈妈,这种血缘亲情是不可替代的。他想起小姑娘从小父亲不在身边,如今母亲又不在了,就越想对小姑娘好一点,再好一点。
“让大家担心了,其实我就是来看看妈妈!”姜绾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举动,让大家都被惊动。
元羲没有启动车子,他突然侧过身子伸出手轻轻的将姜绾揽入自己的胸膛,他的大手包裹着姜绾的发丝,姜绾愣愣的任由元羲将自己揽入怀中。
元羲的身上有着一股冷香,似乎是沐浴露的味道,也有可能是洗衣液的味道,甚至是男士香水的味道,很好闻。
“难过,就靠在我肩头...”元羲低沉的声音响在姜绾耳畔。
姜绾那张白嫩的面容闪过讶异,只是瞬间姜绾像是拔去浑身竖起的利刺,她允许自己在元羲身边软弱,卸下防备。
他的肩膀很宽很厚,他的体温透过衬衣让姜绾觉得温暖,她甚至可以听见元羲沉稳的心跳声,不知不觉中,姜绾跟着元羲的心跳,慢慢的平复心情。
哪怕她表现的再坚强,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难过,可心里装着这么多伤痛,夜夜噩梦连连,姜绾又怎么会真的不难过。可旁人瞧不出她的脆弱,元羲却借给她可以栖息的肩膀。
元羲放在姜绾后脑勺的那只大手,轻轻的揉了揉,带着安抚的力道。
哪怕小姑娘没落泪,可他却依旧心疼了,甚至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若是自己有能力让小姑娘的母亲还在世,小姑娘会不会更快乐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哪怕跌断了胳膊,却连眼泪都不会流。
只有几分钟,姜绾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从元羲的胸膛中退离,感激的话多说无益,可偏偏不说又觉得有些尴尬。
倒是元羲,在小姑娘投入自己怀中的那几分钟,他觉得很圆满,也明白别人所说的女人是男人身上一根肋骨这句话的意思。他甚至有种荒缪的想法,小姑娘就该是是自己的,甚至他们连拥抱都是那么的契合。
淡淡的梨花香抽离,元羲觉得有些失落,但也明白小姑娘能在自己面前卸下防备已经很难得,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