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叹口气：“前辈啊，若是让小子看，蓝衣阁老可谓忍辱负重砥砺前行之人，周铁胆也是，我师傅张之陵也是，他们都没有浪费有用之身，都没有相信过理想能建立在无谓的牺牲上。我承认，牺牲是壮怀激烈，是舍生忘死，是激励人心，是浩然正气，可那要分时候，该做之时去做，是为圣贤，不该之时去做，只配称愚夫，若人间都这样，天人打我们不要太容易，对付魔鬼，不光要有一腔热血满身正气，更要有魔鬼手段啊，何况那天外魔神。”

病夫的神色越发纠结，目光和气息都在起伏不定。

江凡等了片刻，语气郑重：“前辈，泰岳还有至少一成力量是反对长生他们的，这些人不是前辈名宿，就是武道卓绝，要么就是文华斐然者，他们的影响力很大，作用也很大，这时候，人间需要他们啊，为何一定要放在这里白白浪费。”

他抱拳躬身：“为人间忍辱负重，砥砺前行，舍生取义，这岂非就是圣地建立之初的纯净理念？先贤还在天上看着，黎民还在地上受苦，我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请，前辈三思而判断……”

随后，江凡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轻轻退给病夫：“这是夫子整理的人间圣贤谱，记载了悠悠千古人世更迭中涌现的先贤圣者，请尊老品读，江凡明日再来叨扰。”

说罢，再度一礼，缓步离去。

病夫看着那本书册，很久，终于伸出手，轻轻翻开……

……

江凡尚未去寻病夫，他却率先找到了江凡。

“江小子，你要如何做！”

看着一身气势昂扬，精神如龙虎的病夫，江凡知道，他想通了。

长长嘘口气，他躬身大礼：“多谢前辈。”

病夫伸手扶住他：“小子，这世上没人因此而能当得起你的大礼，反倒都该给你鞠一躬，说说吧，你要如何行事。”

江凡认真道：“请尊老率众逃离泰岳。”

病夫点头：“昨日你已经说过，去哪？哪里需要我们？”

江凡道：“太华山。”

病夫一愣：“太华山？”

江凡颔首：“今日太华之事想必尊老已经听说，没错，是我所为，目的很简单，除了让大秦没有境内之忧，更要分化江湖圣地，让顾青衫这等真正为人间而战的圣地义士得以回归，对抗武盟而整肃江湖。那么，泰岳也一样。”

病夫略一沉吟：“我明白了，你要分化泰岳，将清浊分开。”

“不错，而如今的泰岳，武盟和四老沆瀣一气，互相策应谋划霸权。那么，我便反其道而行之，肃清太华山，让江湖义士和泰岳贤能们齐聚，公开反对前两者行事，给江湖庙堂一个真正的大义之声。”

病夫目光炯炯：“很好，太华山是个好地方，最理想之地。”

江凡道：“两大圣地互相融合，正者站一处，邪者聚一堆，泾渭分明，战斗这才真正开始，而并不是各自为政，一盘散沙，那样斗不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