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问下去,真的把人给逼疯那就不妙了,楚骥清挥了挥手,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辰未突然现了身,他冷冷的吩咐道:“把这个人带下去,小心看管,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我这样是不是挺狠毒的?”沈挽鸢仍然是笑语盈盈地说道,只是眼中却不易察觉的闪过几分落寞,她长叹了口气,云层中有雨丝滴落,触及到肌肤之时,仿佛穿透血肉之躯,直接冷到了骨子里。
“我不犯人,可那些人从来也从没停过谋求算计!”沈挽鸢似乎很是疲倦,可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浓厚,歪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楚骥清,软糯的撒娇道:“你该不会讨厌我了吧?”
“别笑了。”楚骥清伸手将她头顶歪斜的簪子扶正,略带几分心疼的说道:“这些人本就该死,这些年誓盟草原屡次犯我东辰边境,践踏了不少百姓,多少人因为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有情之人被硬生生的拆散,天人永隔,只不过是吓唬他几句,你做的没错。”
他总觉得这小姑娘心中,像是背负着极其沉重的东西,有的时候强颜欢笑只不过为了收敛心底的不安,就比如现在,明明是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可却让人心疼万分。
“你今天这么一吓唬,我估计那个哈日撑不了多久,若把整个誓盟草原安插在京城中的奸细找出来,我们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事和周乾言脱不了干系,他已如今贵为三皇子之身,是名正言顺的龙子,又为何会和这些奸人勾结?”
看着哈日被带走的背影,楚骥清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有一事他一直想不明白,周乾言即使想要争夺龙卫,但也应该明白与虎谋皮的道理,草原上的人野心勃勃,他未免能够驾驭,若是有一天阴沟里翻了船,不仅把自己耽搁了,整个天下的百姓都要跟着吃苦。
“贪心不足。”沈挽鸢缓缓的说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怪不得周乾言会知道叶家的秘闻,誓盟草原在京城盘踞多年,难免根深蒂固,知道些秘闻也不足为惧,如此说来,周乾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对月夫人动手,想要置你于死地,栽赃嫁祸给爹爹的事情,皆是他一人所为,还真没冤枉了他!”
沈挽鸢突然有些佩服周乾言,他是从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暗中谋害太子,精心布下如此一个精妙绝伦的局,和草原上那群人牵扯不清,短短数年便拥有了多方势力,表面上竟然还能装的天真无辜,瞒过了不少人,这样危险的人物,还真是令人惊叹。
“骥清……”九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柔柔弱弱的唤了一声,随即矜持地攥着自己的帕子,目光中颇有几分落寞之情:“早就听闻沈姑娘的大名,却未曾想今日才能得见你,我二人年纪相仿,应多走动才是。”
“这个九公主……”沈挽鸢脸上不显山露水,可背地里却偷偷的瞪了楚骥清一眼,得体的保持着微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无声的交锋,彼此都察觉到了对方眼中的敌意,沈挽鸢良久才缓缓说道:“臣女自幼身体虚弱,我唯恐过了病气给九公主,就不叨扰了,等他日有缘,定然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