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为烟花女子,这些女子也可以说是命运多舛,若不是自幼家寒,就是碰上一个好赌的爹娘,最好的出路便是嫁给富贵人家为妾,只是妾的身份毕竟低微,几乎可以被当作一件物品随意送人。
她们本就是如水中的浮萍之草,自然不愿意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既然一朝踏入这红尘之中,不过索性跟着的老鸨子还有几份人性,便安心的在这花楼里呆了下去,受够了众人的白眼。
如今看到一个打扮秀气的小公子,不仅没有用任何情色的目光看着她们,反而眉目之间还生出了几分欣赏之意,心中极为觉得好奇,虽然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足尖,但有几个胆大的却忍不住抬起眼眸,含羞带怯地瞥了沈挽鸢一眼。
“我知道各位姑娘的心事,哪有人不想清清白白的活在这世上,又有谁会自甘下贱,不过是因为命运多舛,朝不保夕罢了。”沈挽鸢拿起茶盏放置在唇边,笑着说道:“这自古便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我却也不勉强你们强行接客,若是想凭一手才艺吃饭,不想卖身委身于人的,在我这倒也行得通!”
她此话一出,旁人还没有反应,老鸨子就激动的说道:“沈小……沈公子此话当真?”
楼里面不少姑娘擅长琴棋书画,就连各种乐坊培养出来的舞娘,估计都没有她们其中几个出挑,但却一直深陷在这泥淖当中,不可抽身,简直可悲可叹,如今听到自己竟然能够摆脱这一切,眼前瞬间一亮,急不可耐地看向沈挽鸢,询问事情的真假。
“我既然说了,就自然不会骗你们。”沈挽鸢打开旁边的盒子,各种流光溢彩的首饰珠宝,许多新奇的样式她们连见都没见过,只是用料稍显普通,但是也难以遮挡这些首饰的风化,女儿家有几个不爱美,尤其是这些靠皮相生意为生的青楼女子,瞬间眼睛都直了。
“你!”沈挽鸢轻点站在角落里一个头也不敢抬的女子,此人长的脸若银盆,五官秀气,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别样的韵味。
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端庄,更不像别人那般妩媚,或者是柔情似水,但却极其有自己的风格,找不出来相同的女子,只是她不会打扮,一直把自己往妖媚惑众的方向打扮,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格外滑稽好笑。
“你过来。”沈挽鸢从桌子上拿出一只远山黛用来画眉,那女子先是有些畏惧局促,自己这个长相在花楼中并不出挑,平日里有这种分东西的好事情也轮不着她,如今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磨蹭的坐到铜镜面前,望着自己一双如秋波般的双眸,怯懦的低下了头。
沈挽鸢笑而不语,用清水将她脸上的胭脂水粉洗净,她整个人都比较富态,画寻常女子的蹙眉,只有几分滑稽之意,而这样的脸却是更适合远山之眉,双眉狭长入鬓,整个人瞬间显得有几分精神。
老鸨子在这欢乐场晃悠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样新奇的画法,心中更是赞叹,这沈小姐真是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