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齐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有些钦佩,沈挽鸢这只言片语间就将自己的威信树立,塑造了一个赏罚分明的主子角色,可见手段非同一般,而这些却不是他在意的细节,元齐听着老鸨子说的话,猛地皱起眉头,迟疑的说道。
“你别发誓发那么狠,这天下怎么可能没有二人知道她的身份。”元齐指向自己,有些怀疑的说道:“我似乎在你们两位眼中,也能算是个人吧……”
“这话就言重了。”沈挽鸢直接忽略了他,她笑着端起了酒杯,本想将杯中的忘忧水一饮而尽,元齐却在一旁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声音极其沉闷,似乎是在提醒。
沈挽鸢无奈的放下酒杯,有几分歉意的说道:“这有个学人精在,我怕他回头再跟我夫子告状,那我可就免不了抄书之苦,今日便以茶代酒,先祝您以后傍上了两个大财主,未来还有无数摇财树吧!”
那老鸨子怎会有不依之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眼中还闪烁着兴奋的光,她们这花楼总是生意寂寥,集中不过人家幕后的高官,又不敢跟有江湖打手做守卫的抢花魁,便只能尴尬的沉默了数年,如今也总算是有重见光明这一日了。
不过花楼的整顿还需要些时日,沈挽鸢本以为自己会清闲会儿,可老侯爷的生辰却突然而至,侯爷的生辰和东辰先祖的祭日犯了冲突,一般这种事情都是选择息事宁人,平淡度过就罢了。
只是这毕竟是老侯爷的六十岁寿辰,皇帝为表对威武将军的看重,特此将侯爷的生辰往前挪了半月,说是请国师观天象的时候占卜过,说这日和老候爷诞生之日的月亮是同样的天象,候府甚至都没来得及准备,只在门口匆匆地挂上了几块红绸布,变暂定在三日之后开寿宴。
沈挽鸢今日起了个大早,毕竟给长辈贺寿在姗姗来迟就实在太不守规矩,她看着衣柜中各色的衣衫裙子,挑了件颜色艳丽的红色,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笑眯眯的说道:“今日给祖父庆贺生辰,再穿的朴素些就是不合规矩穷酸了,今日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总要在脸面上赢过,才能赢过气势!”
扶兰除了过年那几日,很少见沈挽鸢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尤其是这几个月,不是素净的白,就是淡雅的绿蓝两色,如今猛然换上红衫,又挽了一个飞云鬓,配上了一整套的红梅如意簪子,整个人显得娇艳夺目。
沈挽鸢眉目之间似乎也含了一缕春色,眼角被涂脸的胭脂蹭到了,显得有几分可怜瑟缩,红唇微启,满意的看着铜镜中艳压夺目的人,用手扶了扶发鬓,缓缓的勾起嘴角,而她这副模样,和平时的清冷模样更是判若两人。
这套红梅如意簪子乃是宫中贵妃的心爱之物,后来为了恭贺沈挽鸢顺利出世,便忍痛割爱的将这心爱之物赠予华蓉,如今辗转到了沈挽鸢的手上,簪子历经了两朝风雨,透着古朴庄重的耀眼夺目,不禁引人深思。